还不知境况。” “是如何发现?现下确定是时疫了么?” “前些日子镇中来了几个流民,一直躲在镇子里的城隍庙里,之前有人发现死了两个,帮忙处置尸首的人,前日有一半便都发热咳嗽,喘不上气,身起红疹,还死了几个。镇上的老郎中断的时疫,毕竟这染的也委实太快了些。” “没郎中再进镇子诊断么?” 把总为难道: “听说或许是时疫,没人敢进去。” “那里面的人怎么办?” 把总没话回,他们领命守在这里,如今也是心里发慌。听着镇子里偶然传出的哭声,听说是又死人了。 今日政令下发,县衙这会儿应已在预备抵抗时疫的物什,但郎中仵作现在还没进镇,却实在是疏怠了。郑蔚吩咐: “去县衙回禀,立刻将石灰备上,洒在镇子外面。” 见郑蔚要进镇子,把总立刻阻拦道: “大人,事态不明之前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万一真是时疫……” 他就出不来了。 郑蔚已用棉布将口鼻层层裹住: “多谢,但我有家人在镇中。” 来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而等看到这里的境况,就知道想将胡珊兰带出来是绝无可能了,如今只有他留下,尽最大可能保护她,直到可以平安送她出来的时候。 郑蔚提着包袱绕过鹿砦进了镇子,身形很快被淹没在浓稠的黑暗里,把总看着他背影消失,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郑蔚:命根子! 第四十章 长宁镇 虽已是深夜, 但镇子并不是宁寂的。忽然被封的镇子让百姓惶恐,那些有病患的人家时不时传出哭声。长宁镇并不大,两道主街, 其余小巷纵横, 整个镇子两三百户人家, 能去昴城到浣花布庄大量买布的, 绝非寻常人家,郑蔚寻了最大的宅子,就敲了大门。 “谁?” 大门里窸窸窣窣, 问话的声音暗沉警觉。 “前些日子贵府可曾在昴城定了一批布?” 里头沉默了片刻才回: “送布的已经走了。” 原本两日来回,但胡珊兰却数日未归,可见是在此间有事,既没停留在买主家中, 就只能入住客栈了。幸而长宁镇只有两家客栈,郑蔚即刻往客栈去。如今客栈也大门紧闭,还是亮了身份才敲开门, 问了一家并没有,到第二家时, 郑蔚是又慌张又希冀的。 他盼着胡珊兰已经在他并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长宁镇,却又怕她没住在这里,却还陷在这个镇子里。 在这个让人慌张的时候半夜敲开客栈大门, 哪怕他是州府的官员也叫人厌憎,郑蔚询问过, 得知确有像胡珊兰的姑娘入住在此, 狠狠松了口气。 “客栈有发热咳嗽起疹子的病人么?” 小二立刻换了殷勤的神色追问: “大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时疫吧?” “听县衙传话吧, 眼下还什么都不清楚。” 小二连连点头: “咱们客栈是没有的, 从昨儿瞧着封了镇子,又接二连三的死人,我们老板就叫把客栈大门关了,也就是大人敲门才给开的。” 郑蔚又无比庆幸,胡珊兰好歹没流落在外,那就越加危险了。 轻轻叩响房门的时候,郑蔚的心又慌张起来,接连几次,屋里才传来警觉的声音: “谁?” 是个苍老且威吓的声音。 “是我,郑蔚。” 屋里静了下去,郑蔚耐心的等着,好半晌,屋门才打开。 胡珊兰在门缝里露出半张脸,仰头看他。 昏暗的月色下,郑蔚瞧见她,竟一时激越的想要掉泪。 “我能进去么?” 胡珊兰并不是蠢钝到情绪把控思想,郑蔚能在这时候跑来找她,或许是情势危急。她让了让身子,郑蔚便错身进了屋。 “长宁镇或许生了时疫。” 郑蔚直挑来意,将石灰洒在窗台和门里,屋里一时有些气味,胡珊兰皱眉,他又将几包药和棉布掏出来。胡珊兰这时候浑身发冷,止不住颤抖。 已入夏,单薄的衣衫能看出她在颤抖,郑蔚心疼,却语调平和的安慰: “暂且足不出户当是没事,我一会儿去看看镇子四下,若能找到路,就悄悄带你离开。” 胡珊兰紧紧盯着他: “如果真是时疫又出不去,你要怎么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