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明日去西边农户那里问问卖不卖地,但半夜里,胡珊兰听见外面有凄厉的哭喊声,客栈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被惊醒,不少人出来打探,展婆子也出去看了,一会儿回来: “好像是个染病的流民死了。” 泽安州富庶,有些日子过不下去要做乞丐的,也总会选择到这边儿来,哪怕乞讨也总能比别的地方吃的饱些。 第二天一早,胡珊兰出门就觉着镇上的人行色匆匆,小镇也不复前几日的热闹,她寻思着不对,就叫展婆子赶快收拾行囊,预备回昴城去。但才走到镇口,就瞧见了拉起的鹿砦,以及看守的兵卒,长矛指向要出去的百姓。 胡珊兰立刻转头,与展婆子往别的路口去,但整个长宁镇的四个路口都被兵卒把守。可见长宁镇是出了什么事,胡珊兰与展婆子又退回客栈。 陶知州被拿已有两个月,不知是胡珊兰说的话管用,还是旁的什么原因,终归郑蔚这次伤势好的很快,等回州府上值时,身子甚至比之前还好了一些。 布庄做的衣裳现下穿上也刚好,人还是瘦,不过比从前却要好多了。 阿瓜也高兴起来,只是进进出出的,好些日子没在巷子与布庄看见胡珊兰,也不敢去打听。 这日才到州府,就见朱同知行色匆匆。 “怎么了?” 州府里不少都是从前陶知州的心腹,因陶知州犯事,一个个都人心惶惶,生怕盛京审查过后牵连出他们,自然对郑蔚也多有不满。 朱同知虽与陶知州走的近,却有朱夫人时时警醒,从未参与过陶知州的那些事,如今反倒心安,也成了州府里与郑蔚最亲近的。见他问,擦了擦头上冷汗,压低声道: “芗城来报,说长宁镇似乎出现时疫,已叫护城军将镇子围住,不许进出了。” 时疫不是小事,偏发生在新任知州还未上任的时候,倘或处置不周,他们几个奉命暂管庶务的同知是一个也别想好。也难怪朱同知一头冷汗,焦躁异常。 郑蔚快速思索: “快查卷宗,从前有这种事情都是如何处置的。” “嗐,正要去查,不过不管怎么的,先把长宁镇封了总没有错儿。” 郑蔚点头,与他一同去查卷宗。朱同知倒同情他: “你啊,一天省心的日子都没过上。” 好容易陶知州翻了,临走前竟还把他给伤的险些掉了命,又好容易好了,就赶上时疫了。 命不好。 郑蔚倒不在乎这些,卷宗查了一日,一个一个政令也从州府下发出去。直到夜色黄昏,郑蔚才从州府下值,照常路过布庄,站在外面看了许久,仍旧没见胡珊兰的身影。 好几日了。 郑蔚总觉着心头不安,寻思了半晌,还是进了布庄。 “白夫人。” 白姮见是郑蔚,面色虽冷淡,但到底是愿意与他答话了。毕竟上次陶知州的事时,郑蔚舍身相救胡珊兰,白姮也看在眼里。 “这几日都没见……胡老板,不知她去哪儿了?” “哦,接了单生意,送货去了。” 郑蔚心头不安越发厉害,他追问道: “是去了哪里?” 白姮已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道: “长宁镇。” 郑蔚顿时惊愕: “长宁镇?” 白姮点头,转头吩咐陈婆子收拾收拾预备关门。 郑蔚只觉着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他一边疾走一边交代了阿瓜几句,即刻买了石灰棉布还有几样时疫应急的药物,又买了匹马,举着牙牌打开城门,就直奔长宁镇而去。 要把胡珊兰带出来,要把胡珊兰带出来,要把胡珊兰带出来…… 这念头强烈的霸占在脑海中,成为了他唯一的思想。 马车三个来时辰的路,郑蔚策马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到的时候天色已暗,远远就瞧见不少火把亮在长宁镇外。 整个长宁镇果然都被封了,那些兵卒和把总都用厚厚的棉布捂着口鼻,鹿砦之前还点了火堆,逼退那些试图离开镇子的人。 但人不多,眼下不少人瞧着无法离开,都已缩回自己家中,到底事态不明之前闭门不出还是要安全一些。 听见马蹄声,把总回头就瞧见了策马而来的人。 “停下!” 把总示意,郑蔚滚鞍下马拿出牙牌,把总瞧了顿时恭敬道: “大人。” “城中境况如何?” “还算安宁,百姓如今大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