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在外面疯狂报复所有人。” 懂了,是他的错。 “但你现在在基地里呀。” “基地里会有卧底,也会被组织的人潜伏进来。” “基地里现在没有卧底,”冲矢昴很无奈,“就算之后有组织成员潜伏进来,也不会来暗杀你,你懂吗?你就是个小喽啰,暗杀你不值得。他们费那么大功夫潜伏进来,肯定会暗杀更重要的目标,或者传情报出去。” 她还在哭:“组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冲矢昴说:“他们这么宣称,但他们做得到吗?以前他们就做不到,现在他们更做不到了。我不也是叛徒吗?我不活得好好的吗?” 她摇头:“你是漏网之鱼,不算数的。” “如果有漏网之鱼,为什么你不会成为那个漏网之鱼?志保不也是叛徒?降谷不也是?本堂不也是?他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你们都很厉害!”她哭着喊,“我不一样。” “你也很厉害啊,我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活学活用,一个人不也活了下来吗?” 她崩溃了,开始揪自己的头发:“才没有!我一直在组织手心里……我根本逃不出去……” 冲矢昴也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她这样害怕? “是因为琴酒吗?如果琴酒死了,你会不会感到安心一点?” “没有用的……琴酒死了,还会有下一个琴酒……你们不可能把组织的人全部抓完……” 她说得对,但那些有战斗力的人被抓到了,那些忠心耿耿的人被抓到了,那些有代号的人被抓到了,剩下的小虾米,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连报复都做不到,甚至不会去做。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害怕?” 她说不出来,或许是因为她之前不想活了,而她现在有些盼头,她还没和志保见面,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又或许是因为琴酒越狱并暗杀了朗姆,像导火索一样点燃了她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叛徒必须死。 而那个行刑者,就是琴酒。 掐住志保脖子的琴酒、宣布诸星大是叛徒的琴酒、杀死明美的琴酒、抓住她的琴酒、开枪打她的琴酒、命令她去杀冲矢昴的琴酒、让她去死的琴酒。 恐惧早就扎进她的骨髓,溶入她的血液,生根发芽,在她的脊椎上长出一棵大树,控制她的一举一动。 而这些,是长在组织之外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你不懂……”她喃喃。 犹如将死之人,她往后一仰,重新躺倒在沙发上,完全不顾自己形象。 只有躺着,才能舒服一点。 眼泪那么多,从眼角流下,顺着泪沟,滚入鬓角。 说不出来啊,那种害怕、那种恐惧、那种痛苦。 沉默将一切扼杀。 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她只能流眼泪,为自己流眼泪,为明美流眼泪,为志保流眼泪,为所有和她共命运的人流眼泪。 苦啊,太苦了。 他们长在组织,他们知道什么是无处可逃。 是被频繁转移住址、是被安上窃听器,连遮掩都不屑、是被监视、是被恐吓、是被威胁、是被鞭打、是被关禁闭、是被抓住。 他不懂,他当然不懂,他出生在组织外,他是卧底,他潜伏进组织,然后又叛逃。他当然不懂。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哭。 连哭泣都是静悄悄的,就像孕育她的那片沉默的土地,就像所有和她一样的人,苍白沉默,没有声音,没有面孔,消失在黑暗中,承受着一切。 她为谁哭泣?她为自己哭泣,为所有人哭泣。 “我好可怜自己,我好可怜我们所有人。”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破碎的不成句子的语言。 “你不会懂的,没有人理解我们。” 他又不属于“我们”了。 “我们就像蚂蚁,被组织轻轻一捻,就死掉了。” 没有未来,没有明天,没有希望,只有恐惧。 压力,对于未知的不安,还有恐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