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长公主和女将军联手造反啦


即便证据确凿千夫所指,都不重要。

    怪不得他肯点头,让自己选一位兵权在握的驸马。

    她人被禁足在公主府,驸马进都进不来,这婚成的有何意义?

    朱暄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她连父皇也不肯叫了。

    “陛下真是……好算计。”

    皇帝不出声,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他只要达成结果,甚至不需要义正词严。

    而朝臣都会支持他,这江山有了皇子,不再需要一个曾经监国野心昭昭的公主。

    这一点,他们是无比默契。

    朱暄又去看皇后,“母后,弟弟果真体弱吗?”

    皇后低下头闪躲她凌厉的视线。

    “母后……”

    朱暄不肯放弃,方才桃花酿饮得太多,她五脏六腑都在烧。

    “母后,他们要将我禁足,你听见了吗?”

    朱暄甚至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了,可她的母后始终没有抬头。

    她再一次被放弃了。

    朱暄又想杀人了。

    她听到自己心跳加速,浑身毛孔急速张开,眼前视野从开阔的一片缩小成一个扭曲的圆,黑暗从边缘向内压缩。

    她感到莫文鸢在拽她,在揽她的手臂,然而她要费尽自己全身力量才能忍住,不去拔她的腰侧佩剑,将这堂内白脸黑脸红脸的一切面孔砍尽。

    朱暄的耳畔嗡鸣,突然腹痛难忍,手臂一轻。

    莫文鸢松手了。

    她也要放弃吗?

    她也知道自己这条船要沉,傻子才想跟着一起沉底吗?

    恍惚中,朱暄听到骤然凄厉的大喊。

    “爹!!!!!”

    朱暄刹那回神,她一手捂在仍在抽痛的腹部,猛地回头,映入她仍在充血的双眸内的,是定国侯莫来兆倒在地上的身体。

    他嘴角溢出黑血,身体不住抽动,酒壶咕噜噜从手里滚出,撞到朱暄的脚边,她蹲下身捡起,上面的血就沾染到她的手上。

    ——那是侍女放在放在朱暄桌上的梨花白。

    喜堂上一片大乱。

    莫文渊从女客席上赶来,将定国侯身子抱在怀里,妆容失色哭喊着叫太医,御前侍卫口中喊着刺客拔刀护驾,刀尖却隐隐对准昭阳公主的方向。

    莫文鸢用力攥朱暄的手,那热度让她心惊,又让她想哭。

    原来她没有松手。

    莫文鸢:“给我镇定!刺客是冲你来的!”

    是啊,刺客是冲她来的,可出事的却是莫文鸢的父亲。

    莫文鸢……时至今日,唯有一个还肯站在她身边的莫文鸢。

    朱暄一动不动,眼睛盯着急匆匆赶来的太医,恨不得将人盯出一个窟窿。

    太医只把了脉,甚至没有采取任何救治措施,便惊惧交加地摇了头。

    “侯爷饮了毒酒,已经去了。”

    朱暄眼里一片血红。

    她张了张嘴,却摸到满手濡湿,低头去看,是血。

    血红的一片,淅淅沥沥地向下滴落。

    “公主也喝了酒!太医!快看看昭阳公主!”

    可太医听从皇帝指令,哪里会来?

    朱暄感到身子发沉,视野越发昏暗窄小,整个人向下坠。

    她好累啊。

    “朱暄,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不许你死!”

    是莫文鸢的声音。

    莫文鸢倒了满满一杯茶水,掐着朱暄的下巴硬往下灌,“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朱暄在呼吸间轻声呢喃,莫文鸢侧耳去听,听到她说:“好黑啊。”

    莫文鸢抬头去看湛蓝晴空,再低头看朱暄双眸大睁,瞳孔失焦。

    眼睛一酸,几欲落泪。

    “你这样的人该活着祸害人间,怎么会死?”

    袖口被轻轻拽了下,莫文鸢再次将耳朵凑过来,听到朱暄小猫般的声音,轻叹着。

    “可惜……还是连累你了。”

    ·

    周朝史书有载——

    平成二十三年,昭阳公主大婚,婚礼中被刺身亡,帝心甚痛,着禁军与御前侍卫现场搜身,最终在驸马衣襟内搜出装着有毒丸药的盒子。

    驸马定国侯世子当庭供认下毒,盖因公主骄纵,以西北军粮逼婚才心生忌恨,又有定国侯以身代子服下毒酒,以赎罪孽。

    帝以仁德治国,不容公主如此骄纵,又感叹定国侯拳拳爱子,只削驸马军权,令其扶公主灵柩回封地下葬,终生为公主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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