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提过府邸修葺的事? 莫文鸢:“可太傅的俸银同臣不相上下啊!买玄武街的宅子,应当是不够的……总不会有什么贪墨买官贿赂之类……” 孔冉怒极:“少含血喷人!那宅子是陛下赏赐的!” 皇帝点头,“的确是朕赏的,那宅子原是安平长公主的,公主故去后荒了许久,朕让工部派人好生修缮,赐给太傅。” 莫文鸢拍手:“原来如此吗?太傅奉旨入京,陛下又赏赐了宅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臣也为太傅高兴!” 朱武不耐:“……定国侯世子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一点小事罢了。” 莫文鸢突然转头,目光扫过忙着喝酒嗑瓜子的朱暄,定定地看向户部尚书。 “太傅入京不到半年,户部既然拿的出钱给太傅修宅子,想必欠西北军的八十万军粮,可以交割了吧?这粮,西北十万将士已等了整整一年了。” 户部尚书方才还在看戏,没想到眨眼间就轮到了自己。 “陛下,这……仗都打完了……” 仗都打赢了! 既然不给军粮也能打赢,谁还会再补!当然要把钱花在更紧迫的地方去! 他求救的视线落在皇帝身上,户部这笔欠银不再补,可是皇帝点了头的! 可当朝天子示意户部赖账,这样的话他怎么敢当众说出口? 随着皇帝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户部尚书额头冷汗涔涔,终于明白,这一局他只能靠自己了。 尚书一咬牙,指向孔冉。 “回陛下,西北将士的欠款臣本已经准备好,奈何太傅说有陛下旨意,让臣将欠款先给他用去修宅子了!” 堂下登时一片喧哗。 太傅不但强占军粮,竟敢假传陛下口谕! 朱暄放下瓜子,小小地惊呼出声,“天哪!那可是军粮!父皇,假传圣旨是要处死的呀!” 一副被震惊得话都说不出的模样。 耳边突然一声笑,朱暄吓了一跳。 “儿媳妇儿,你可真有意思。” 朱暄循声回头,定国侯——如今道号如松居士——正蹲在她和莫文鸢的桌案旁,从她盘子里拿瓜子吃,一身靛蓝道袍只露出红色内领,勉强瞧着有些喜事的模样。 朱暄:“……侯爷?” “叫我居士吧。”莫来兆笑眯眯看她:“我本是世外人,今日婚事不想来的,小女说我这新儿媳妇极有意思,说什么也要见一见。” “儿媳妇?” “啊?” 朱暄被这些人称搞懵了,她在想,定国侯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是个女儿,而女儿则是个儿子。 孔冉跪得膝盖渗血,不住喊冤,定国侯幽幽看着,语气极温柔。 “人间魑魅魍魉,世事至清至浊,今日见了你,倒是了却我一桩凡尘心事。” 朱暄:“……”救命,听不懂。 莫文鸢忙着要钱,没时间救场,她尴尬得把一壶桃花酿都喝空了,头晕眼花,四处找侍女再添一壶。 侍女许是新来的,不知晓公主喜好,没拿桃花酿,开盖一闻,倒像是梨花白。 也可以吧……总比对着道士公公尴尬要强。 她倒了一杯刚饮下半口,钦天监监正匆匆上前,朱暄本不在意,直到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今日公主大婚,乌云蔽日,晴空之下电闪雷鸣,冰雹雷雨交加,正应了此前天象当中紫微星远离之象,乃是不祥之兆,直至陛下携皇子亲临,龙气腾空,天气才由阴转晴。臣听闻皇子体弱,可见宫中阴盛阳衰,乃是昭阳公主阻了皇子的运势,请陛下将公主禁足府中,以保皇子身体康健。” 听了这一番话,朱暄简直都要笑了。 谁不知道钦天监监正是孔冉的人,这个职位就是给政敌添堵用的,但凡刮风下雨,昨夜监正必定夜不能寐夜观天象。 天象是块好砖啊,哪里需要搬哪里。 先别说这雨恰恰是皇帝来了以后才下的,皇子体弱她这个亲姐姐都不知道,皇子确有其人都是今日才公布的,监正又是哪里听说的? 最重要的是,宫里阴盛阳衰,难道不是皇帝妃嫔太多吗? 干她一个出宫开府的公主什么事? 然而仿佛同时得了授意一般,钦天监监正话毕,整个内堂所有官员竟齐刷刷跪下。 “请陛下将公主禁足,以保皇子康健!” 朱暄笑了一声。 看来今日,谁有罪,谁无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