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厅里挂着的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老城区送外卖的店本来就不多,傅宁辞找了半天愣是没找见一家合适的。 “怎么还没下来?”他站在厨房门边,一边滑着手机,一边往楼梯上瞥。 终于,二楼传来卧室门开的声音,容炀的身影出现在了拐角处。傅宁辞立时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急急忙忙地转过头往厨房里面走,偏巧扯着了脖子上的筋,又麻又疼。 他龇了口气,一手捏着脖子,另一只手往流理台上一按,只听咔蹦一声,手机的钢化膜碎了。 “靠。”他小声骂了一句,容炀已经进了厨房,见他歪着头,“你怎么了?” “没事儿。”傅宁辞心道自己好像自从今天见了容炀就老干些丢脸的事,表面还一派镇定地把手机递过去,“自己看,想吃什么?” “扭着脖子了吗?”容炀没接他的手机,问了一句,没等傅宁辞回话又匆匆上了楼,再下来时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是你的?我没拿错吧。” “没。”傅宁辞还偏着头,疼得轻声吸气。 容炀皱着眉头,拧开水把毛巾打湿,又对叠了一下按在他脖子上,隔着毛巾轻轻地揉。 掌心的温度透过毛巾贴在他的皮肤上,他余光里看见容炀的脸,灯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幅上好的山水画,他本来浮躁不安的一颗心,竟然慢慢地也平静下来了。 “你动动脖子,看看好点了没……宁辞?”容炀叫了好几声,傅宁辞才回过神,试探着动了动,倒的确没刚刚那么痛了。 “没事了。”他说着顺手把毛巾从容炀手里拿过来,又指了下手机,“你看看点什么?” 容炀手指在蛛网似的手机屏幕上滑了两下,最近的一家送过来也得一个多小时,他顾念着傅宁辞说饿了,抬起头问他,“家里没吃的了?” “没了。”傅宁辞一摊手,往旁边侧开一点,让他看空荡荡的冰箱和储物柜。 “那是面粉吗?”容炀瞥见柜子角落里有个袋子,往前倾一点,手绕到傅宁辞背后把那袋面粉拿出来,这一下他们靠的极近,几乎是半个拥抱的姿势,傅宁辞甚至能闻见鼻尖淡淡的松木香。 容炀也反应过来,站直身体,咳嗽了一声,“手擀面可以吗?” “难度太高了。”傅宁辞诚恳道,他虽然独自在外住了这么些年,厨艺也仅限于加工个半成品,不把自己饿死的状态。压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玩意儿,仔细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应该是他妈上次过来带的。“你要是愿意吃面糊我还可以给你搅一碗出来。或者,你来?” 他记得容炀是会做饭的,当年他在家养病,容炀每日来陪他,碰上保姆哪顿饭弄得不合他心意,容炀便等保姆走了再自己下厨重新做给他。傅宁辞也曾问他什么时候学的,容炀只说以前家里有小孩子要照顾,孰能生巧。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道要不是容炀当初对他千般好,自己只怕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对他恋恋不忘。 他脑海中千回百转,那头容炀已经把面粉打开了,“我弄,调料有吗?” “这倒是有,我爸妈回枫江的时候偶尔过来开个火。”傅宁辞指指微波炉旁的几个瓶子。 容炀拿起来看了眼日期,又在厨房里左右看了一圈,弯腰从流理台下找出一个木盆把面粉倒进去,“那你等一会儿吧,很快就好。” 傅宁辞在厨房帮不上忙,也不管是不是有主客颠倒的嫌疑,先把毛巾拿上楼挂了,又记起家里好像还有多余的手机膜,干脆去找出来,拖了张椅子坐在流理台旁边换。 容炀没有问他为什么放着外面的桌子不用,非要来厨房里挤。傅宁辞也不解释,手上仔细地忙活着,间或抬起头装作不经意地看他一眼。 容炀站在他身边,洗了手,把袖子挽手肘处,拿了只碗慢慢加水揉面。傅宁辞换好膜一抬头,正巧看见了他左手小臂上那只红色的蝴蝶。 他记得容炀这块胎记,以前也看见过,当时还以为是纹身,毕竟这只蝴蝶看起来实在太栩栩如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见到,觉得颜色似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