谊。 林载川几不可闻地说:“这辆车一直停在市局,也算是让他能够看到现在的时代。” 信宿沉默坐在副驾驶,罕见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得知宋庭兰的死讯,应该比林载川还要早一些。 但…… 林载川最好永远不要知道“斑鸠”的真正死因。 信宿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 第二天是星期六,信宿陪着他的养父张同济去人民医院体检。 张同济今年五十六岁高龄了,以前创业的时候作息不规律,还经常组织饭局,天天熬夜又过量饮酒,现在老了留下一身毛病,隔三差五就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最近市局也不忙——确切说没有信宿能帮上忙的地方,他也完全没有回去加班的思想觉悟,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他的法定双休日。 医院vip病房里,张同济跟信宿并排坐在沙发上,他的五官气质都相当和蔼,堪称慈眉善目,但眉眼间又隐约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是上位者、领导阶级的人物。 张同济叹气道:“年纪大了就越来越不喜欢做这些项目了,身体情况一年不如一年,人不能不服老啊。” 信宿拎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跷着一条腿语气闲散道:“得了吧,上次来体检的时候,那医生还说,您的身子骨比她家不到四十的没用男人还硬朗。” 张同济问:“你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吗,我在网络上看了你们市局前天的案情发布会,好像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个人确实是证人吗?” 信宿没回答,只是意味不明道:“您也这么觉得就好了。” “市局这段时间调查的两起案子都跟‘那些人’有关系。” 信宿轻声道:“不着急,他们迟早会彻底暴露在警方的视野之中,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在背后推他们一把。” 张同济感叹道:“周风物死了三年了,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还没觉得累吗?” 信宿想了想,微笑道:“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闻言,张同济顿时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嘶,没有想到有一天这句话会从你的口中说出来,这真是……太不像你了。” 他仍然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信宿的时候——那个阴郁而冷漠、秀丽又森寒的少年,像夜间独行伤痕累累的孤狼。 他竟然会承认“同伴”。 信宿只是神情淡淡道:“只是刚好抱着同样的目的,一起走上同一条路而已。等到目的达成,最后还是会分道扬镳,还算不上是一路人。” 听到他这幅冷淡疏离的语调,张同济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我帮不了你什么忙,如果有资金上的需求,尽管跟我提。” 信宿立即笑了起来:“谢谢爸爸。”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温和到不似作伪的笑容,张同济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白手起家,一路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位置,自诩看遍了社会各个阶层、人间万象,但唯独从来没有看懂身边这个年轻人。 愿意开口叫他父亲,却不愿意更改姓氏、执意要保留原姓,愿意跟他走法律上的领养程序,跟他成为一家人,却不愿意跟他在同一个户口本下。 他们是至亲至疏的家人。 好像信宿这一辈子都不会走向谁的身边。 张同济是医院的vvip客户,各项检查都是第一时间插队做的,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