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么?我替你暖一暖,你叫什么啊?下午不是还往我腿上蹭么,这会儿又怕了?” 突然一声惊雷,将喻姝的魂魄打回脑壳。她只快快一眼,逃也似的揣着婶娘的荷包跑了。 回到马车上,婶娘吃了药缓下一阵。喻姝裙裳微湿,周身隐隐发寒。 黯色穹庐下又一声惊雷,她的眼前竟跳出秦放妻子死时的脸——那是张看不清面目,却死相可怖,惨烈灰白的面孔。 第7章 瘦马 魏召南见她僵了一瞬,本就肤如脂玉,在初秋灿日下透着光,整个人更白皙了。喻姝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怔怔然须臾,很快又变得清明。 他去拉她的手,那只柔荑真就像玉似的,有些凉。 喻姝不解地抬眼,他仍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笑说:“汴京有个官员的正房娘子生不出儿子,毒哑了房里一个狐媚小妾,把人家刚生出的儿子接过来养,寄在自己名下。每逢日子不如意时,便对这个儿子动辄打骂,但怕被她家官人察觉,就用细银针入皮。打骂完,又想起这个儿子已经是自己后半辈子的倚仗,不免暗悔,又哭又心疼。不过她的手段也是了得的,能把女儿嫁与肃王作妃。” 最后一句话,让喻姝确定了他在说谁。 被他握住的手渐渐失去知觉。 那不是一个人满带情意地去牵,喻姝觉得像块大石钳住她,定定的目光要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 她勉强含笑的一句“谢殿下告知”刚说出口,魏召南便松开手,看向假山嶙峋的某一角。淡笑问:“夫人嫁我,也不单是因为圣上赐婚吧?” 喻姝一时间摸不懂他的意思,见魏召南神色闲淡,像随口一问似的。她便轻快嗯了声,也一答:“妾身确实上仰皇恩,恋慕权贵。” 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她这么说,都会觉得实诚。她嫁进皇室,除了图显贵权势,还能图什么呢? 魏召南回头看她,明艳的小脸在秋日艳阳下如海棠绽放,风动池漾,她的容色始终能迷惑到人,那种心志不坚之人。 魏召南只是笑了笑,不作言语,带着她往正堂走:“你爹真在寻你过去。” * 用过午膳,喻姝听喻潘说了好些德训。做礼会亲友,转眼间傍晚过去。 夜里府上摆了客宴,来的都是喻家族里亲戚。 席间,喻成邺吃了几盏酒作罢,朝他爹娘拱手:“今日儿子不知怎么,有些头晕眼花的,便不打扰盛王殿下和贵客们雅兴,先辞去。” 林如蔲担心了下,才要站起,喻潘拉着她又坐下。摆摆手道:“去吧,不适就早些回去,让人给你熬些汤药。” 喻成邺忙应,敛着衣袖从门边出去。喻姝两只眼睛盯在喻成邺身上,那副匆匆的容色,莫不是急着回去偷.欢吧? 她知道喻成邺最近的心思不在备考殿试之上,反而迷恋女色。 起先林如蔲一直怕娶妇会让自己儿子沉溺女色,今年一直没给张罗。但喻成邺却不是个能耐住情.欲的,他娘不让碰女人,自己便私下弄了个女人进院子,藏娇藏到了家里来。 只怕他爹娘还蒙在鼓里呢。 喻姝拈起只圆溜的蒲桃,剥了皮丟嘴里,眯着眼悠悠地想。 过了会转头,朝仍在推杯换盏的魏召南笑说:“屋里太闷,妾出去透透风。” 魏召南颔了颔首,她又起身朝喻潘林氏一礼,走出屋外。 夜色上乘,星光散漫。 她捋起鬓边一缕落丝,望向天上明月,双眸似寒玉,清亮亮的。 喻成邺的院子坐落西北角,然布局讲究。 林氏前有替儿子议门显赫亲事的念头,月前请了十几个匠人又重新修整园林屋舍,前头有亭台水榭,假山池沼,并栽十来种花卉,不可谓不精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