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前。 榻上的宋令枝眉眼孱弱,不见半点血色。她静静躺在锦衾之下,纤瘦手腕瘦弱。 沈砚俯身垂首,目光一点一点自宋令枝脸上掠过。 手指轻抚过宋令枝鬓边,唇齿溢出一声笑。 “他就是这般照顾你的。” 沈砚冷笑两声,“也不过如此。” 青玉扳指握在掌心,沈砚目光淡漠,望向下首的孟瑞:“……如何了?” 孟瑞实话实说:“宋姑娘体中仍有销金散残留,故而昏睡至今。” 宋令枝身上所中的销金散不如沈砚严重,且她先前拿过玉寒草入药,如今只要好生调理…… 孟瑞轻声,不敢妄下断言:“只要好生调理,再过一两日,宋姑娘也能醒的。” 只是若想同寻常人一样,彻底痊愈,怕是不能了。 寒症怕是会随宋令枝一生。 沈砚双眉紧拢,久久不曾言语。 那双漆黑瞳仁笼着层层阴霾,晦暗不明。 良久,孟瑞方听得沈砚低低的一声:“朕方才好似听你提起……药人?” 作者有话说: 我又报名参加征文活动啦,大家有营养液的话可以支持一下,谢谢宝贝们! 感谢在2023-11-12 23:21:23~2023-11-13 23:0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9557180、七 5瓶;白、wil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离京前夕 皓月当空, 云影横窗。 廊檐下坐更守夜的婆子倚在黑漆柱子上,轻轻打着盹。 书房点着灯,烛光通明。 冬海提着羊角灯, 小心翼翼在前方为贺鸣引路:“姑爷, 老爷就在书房。” 贺鸣颔首, 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忧虑愁思,鸦青色圆领长袍衬出瘦削薄弱身影。 他嗓音沙哑:“有劳了。” 冬海毕恭毕敬:“姑爷客气了。” 檐角下悬着一盏通胎花篮式玻璃灯, 昏黄烛光影影绰绰, 照亮贺鸣半张脸。 他眸色极浅,眼尾低低往下垂着, 勾出无尽的惆怅和悲伤。 冬海识趣离开, 又顺手屏退守夜的奴仆婆子, 眨眼,书房外只剩贺鸣孤独寂寥的一抹身影。 槅扇木门就在眼前, 广袖轻抬,却好似怎么也推不开。 暖黄烛光照在脚下,凝视那抹浅淡光晕半晌, 贺鸣好似望见宋令枝一张盈盈笑颜。 七夕那夜, 宋令枝还提着那盏掐丝珐琅海棠灯笼,言笑晏晏站在朦胧月色中, 抬眸朝着贺鸣笑。 可如今,那张笑颜不再, 转而只剩下冰冷孱弱的一张容颜。 贺鸣守了对方一日一夜,也不曾见宋令枝身子有过半点好转。 垂落在锦袍旁的手指紧紧攥住,手背上青筋虬结。 贺鸣双目腥红, 他低垂着头, 眼角滚落下一滴热泪。 握成拳的手指无声抵在木门上, 贺鸣竭力扼住心口的哽咽。 他怎么也忘不了,自己疯似的冲入那院中,却只看见宋令枝浑身湿透被白芷抱在怀里。 水面荡漾,一支金黄桂花静悄悄飘在水面上,无声凝望着一切。 湖边碎石上,落着一张不起眼的落叶,上面的标识,和当日落在马车中的如出一辙。 是敲打,亦是警醒。 贺鸣这些时日在翰林院居多,他以为离宋令枝远一点,那些人的目光或许就不会落在她身上。 可他低估了那些人的心狠手辣。 单手捏拳,指骨咔嚓作响,在黑夜中尤为突兀。 书房后传来宋瀚远沧桑年老的一声:“可是贺鸣在外面,快进来罢。” 亲生女儿昏迷不醒,宋瀚远也跟着守了一夜。 他坐在书案后,好似又多了几根银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