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心盯着她看。 试问哪个姑娘不希望有双亲疼爱,被人保护着长大? 她虽贵为郡主,却得不到寻常姑娘都有的亲情,平日里装出一副骄横的样子,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方式罢了,实则心里早已伤痕累累,如今唯一爱着她的人竟也离她而去了。 逢月半晌没有开口,身体又向李元君那边挪近了些,紧挨着她坐着,与她一起看着草地上翻滚的细浪,静静地陪着她。 * 苏景玉从香雪居出来,见子溪独自坐在花园的石桌边,上前问过才知道逢月被小郡主拽走了。 他听逢月提过初见时李元君说要与她一起骑马的事,顺着子溪指的方向寻过去,果真看见草地上,那个淡粉色的纤瘦背影与李元君挨坐在一起,扬起唇角浅笑,放心地离开。 沿着回廊向北有一座流芳亭,那里是与顺子早就约好的会面之地,苏景玉放眼放过去,顺子正靠着柱子昏昏欲睡,显然已经等他很久了。 他不急不缓地迈入亭中,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头上弹动两下。 顺子陡然清醒,从座椅上一跃而起,正要与苏景玉说起阁楼那边的事,滴溜溜的眼睛瞟见他身后不远处,林玉瑶正站在树下深情款款地朝这边看。 想起端午那日被她掌掴的滋味,顺子忽地抬手捂住左脸,脚底下不自觉往苏景玉身后躲了半步,又见旁边被树干挡住,只露着把团扇的像是姜姃,捂脸的手挪动着挡在嘴边道:“世子啊,这俩女的跟着咱咋办?要不我想个办法先把她俩弄走得了。” 苏景玉早有察觉,低头淡然看着地上的曲水流觞,“不必,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带她们走。” 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仆妇小跑着过来,对林玉瑶说了些什么,姜姃强行拽着林玉瑶离开,后者仍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顺子见林玉瑶和姜姃走远了,周身轻松,装作不经意朝四周看了看,向苏景玉道: “世子啊,我打听过了,衍王晌午就出府了,很晚才会回来,大总管于裂这会儿歇在内院荣庆堂的耳房里。东西阁楼里我都去看过,附近没什么人,端午过了这些天,节庆彩灯该收的都已经收进阁楼去了,应该不会再有人靠近。” 苏景玉脸无异色,慢悠悠开口道:“想办法告诉于裂我在阁楼上,先探探他的反应。” 第44章 荣庆堂外的台阶下,两个小厮张崖和武沼顶着个大太阳,面对面垂首而立,黝黑的面皮晒成黑红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 顺子笑嘻嘻跑来,张口便嚷嚷,“两位哥哥!” 张崖和武沼登时吓得皱着脸,食指抵在嘴前嘘声不断,招手让顺子走近些道:“兄弟,大总管和两位刘管事都在屋呢,你可小点儿声!” 顺子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滴溜溜的眼珠瞪着,悄声地从怀里掏出个羊皮酒壶来塞给张崖。 张崖哪里敢接,武沼也连声念着使不得,直到顺子拔掉塞子送到他们鼻下闻了闻,才知道里边装的是加了冰块的清水,两人千恩万谢地接过,分着咕嘟咕嘟几口咽下,丝丝凉意直钻心底。 顺子像变戏法一样,又从身上翻出个羊皮酒壶来,抻长脖子向荣庆堂里张望,想假装不经意再弄出点动静来。 事情出奇的顺利,耳房的大门开启,于裂沉着脸,冷眼瞟着张崖与武沼,吓得二人忙垂首侍立,不敢做声。 紧接着视线落在顺子脸上,微微泛白的长眉簇起。 顺子这些天与王府的管事及小厮们打成一片,却极少在于裂面前出现,他常听王府中人议论这位年过五旬的大总管疑心颇重,担心被他看穿,加之以他的身份,高攀王府的总管,难免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因而于裂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身旁的刘丁拱手,“总管,他是苏世子身边的小厮顺子。”转头又问顺子道:“你怎么跑这来了,你家世子呢?” 顺子嬉笑着摸了摸脑后,爆豆似的道:“我家世子爬到阁楼屋顶上看风景去了,说那上面能看见整片王府的花园,嫌我烦,不让我跟着。” 他把手里的羊皮酒壶向于裂身前让了让,“大总管好,天热,您老来点冰水?” 于裂深知衍王有意拉拢苏天寿为他所用,对定远侯府的人通常都会礼让三分,面色和缓了些,抬手挡开,“不了,我还有差事。” 刘卯紧跟着叮嘱顺子道:“你一边玩儿去,别在这闹腾。” “嗯嗯嗯!”顺子点头如捣蒜,拔去塞子咕咚咚地灌下几口冰水,转着圈连蹦带跳地跑开,滴溜溜的眼珠始终留意着于裂的神色,却未见到他有半点异样,带着刘丁和刘卯朝南边去了。 顺子百般不解,心道莫不是他和主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