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我记忆力太差,主要吧……是你画里这人明显是咱们中原人的打扮,可鹿孤是个乌今人,我只见过他穿乌今衣服的模样,想象不出来他穿汉人衣裳的样子啊!” 莫迟没有死心:“如果我按照乌今人的装束再画一幅,你能认出来么?” “这……”景三还是有些犹豫:“我还真不敢保证能认出来。” 他突然紧闭双眼,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良久后,还是放弃般地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道:“不行,现在就算让我死命回想,鹿孤那张脸对我来说还是很模糊,他和你画像上的人很像,可是……可是又好像不像。” 莫迟脸上的急切和希冀一点点褪下去,他像是遭到了什么重创般僵立在原地,原本就黯淡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难道是我认错了?” 景三有些手足无措:“你别这样,我想想办法,我再想想办法!对了!候古见过鹿——哦他已经死了,那还能有谁见过他?” 景三猛锤脑袋:“快想快想!还有谁见过鹿孤!” 景三无意的几句话忽然点醒了莫迟,他眼神一亮,方才消沉的情绪霎时一扫而空。 “我知道还有谁会记得鹿孤的长相。” 景三问:“谁?” “当年控制你们这群小孩当扒手的那个人,他肯定不会忘记鹿孤的样子。”莫迟很笃定:“因为除了鹿孤以外,他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人,愿意花钱从他手里赎出小孩子了。” 他用重新燃起希望的坚定目光看向景三:“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两刻钟后,向刻坊告了假的景三,领着莫迟来到了缙京城最大的赌坊门前。 金碧辉煌的赌坊内,前来玩乐的赌客络绎不绝,可以用人声鼎沸来形容。 景三缩了缩脖子:“我劝你还是别进去了,我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能找到当时阿伏干府上的下人,他们肯定能记得鹿孤的长相。” “为什么不进去?”莫迟淡淡地问。 景三拉着莫迟走到一旁,眼睛在赌坊门口的护卫身上警惕地扫了几眼,然后压低声音,小心地对莫迟说:“你也住在缙京城里,难道没听过潘茂的名字吗?” 莫迟毫无波澜:“没有。” “潘茂就是当年控制我们这群小孩的人,他现在已经是缙京地下势力的头目了!京城里所有叫得上名字的赌坊都是他开的!据说他还控制了大部分的妓馆,而且我还听说……” 景三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无人在意他们,才低声对莫迟道:“我听说他和官府也有关系,朝中有大官是他的靠山呢!” 莫迟眼睛盯着赌坊的大门,没有出声。 景三以为他被吓到了,添油加醋地继续劝道:“就算你是什么临台官员,也得罪不起他!万一惹恼了他,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我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莫迟面无表情瞥了景三一眼,平静地说:“在这里等我。” 说完,拔腿走向了赌坊。 “你?!”景三伸手想去抓他的胳膊,却只摸到了他的衣袖。 “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啊!” 景三急得原地转了三圈,还是没勇气跟上去,他跺了跺脚:“真是急死个人!罢了,我等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是到时候你不出来,我——大不了我就去报官!” 潘茂就坐在赌坊顶层的雅间内,一边喝着茶,一边听账房先生给他汇报上月的进账。 不久后,他陡然听得门外传来几声沉闷的声响,于是放下茶杯,朝外面问道:“刚才是什么动静?” 房外寂静无声,许久都无人作答。 潘茂和账房先生对视一眼,账房赶紧把桌上摆着的一大把银票收起来。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