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分量,对方就已经直起身了。 因为就在双方碰触的那一瞬间,陆惟感受到她因为伤势而造成的干裂与微凉,也闻见了更近的血腥味。 只一下,陆惟就清醒了。 柔软一触即分,温暖却似乎还停留在唇上。 章玉碗想笑,胸口却很疼。 “这也是为了荣华富贵?” 陆惟面不改色:“殿下也是荣华富贵的一部分。” 章玉碗表情古怪:“你怕是全身上下都烧死了,嘴还是硬的。” “多谢殿下夸奖。” 陆惟看一眼沙漏,眼看不能再拖下去了,便将自己找到刺客的大概踪迹,寅时即将瓮中捉鳖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 章玉碗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惋惜时间太短暂,还是陆惟太快反应。 “正好,我让你来,也有事与你说。” 她就讲了皇帝借宋今请神的名义,暂时不想立太子的事情。 章玉碗说完,才发现陆惟的表情很是微妙。 “你想到了什么?” 陆惟道:“自从博阳公主给我父亲说了柔然刺客的事情之后,这两天我顺便把博阳公主身边都查了一下,发现她有一个近侍,名叫岑庭,博阳公主无论去哪都带着此人,二人形影不离,出双入对,外面很有些传言,是关于他们俩关系的。” 公主离宫建府,有宫里内宦随侍是很正常的,像章玉碗这样的才是特例,因为她当年和亲柔然,身边没有带内宦,都是宫女和侍卫。 而内宦往往面相阴柔,比起正常男子更愿意曲意逢迎,博阳公主风流多情,既是与陆敏都有暧昧,再加个岑庭也不奇怪。 “这个岑庭,从前在宫里时,认过一个干爹,人称岑少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数珍宴上,曾抓住一个绛袍内宦,此人招认,是干爹陈内侍派他过来的,但实际上,宫中数得上号的内官我都查过,并没有一个姓陈的,即便有,也都是没什么资历的小人物。” 章玉碗听得很认真,及至此处,心头一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开始就听错了,他口中的‘陈内侍’,实则是‘岑内侍’?” 当时周身混乱不堪,绛袍内宦又生死关头,惊吓过度,他口音含糊,或者公主听错,都是有可能的。 陆惟点点头:“如果是这样,整件事就都联系起来了。假设这个岑少监负责与数珍会勾连,又暗中与柔然人接洽,岑少监的干儿子岑庭得知风声,无意间透露给博阳公主,博阳公主又和我父亲说了。所以那些柔然人能在长安藏身,肯定有内宦的协助,这个岑少监,必是个从中串联,举足轻重的角色。” “但是,”他话锋一转,“既然陛下承认宋今能请鬼神,还借先帝之口来延缓立太子,那宋今对他来说肯定还有用,即便最后查到岑少监那里,我们可能也无法扳倒宋今。” 毕竟皇帝总不能前脚刚用了宋今,后脚就把这个“能跟鬼神沟通”的长秋令给杀了。 “不要紧,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先将那个刺客捉住再说。我猜他们这次,也许是擅自行动,毕竟我眼下死了,对宋今没有任何助益,还可能会引火烧身。若是能让刺客跟宋今狗咬狗,也是不错的。” 受了伤的章玉碗,语速很慢,她说完这番话,额头立时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陆惟见状,自然而然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为她拭去汗珠。 却见公主喘过这口气,还有话继续说。 “陛下,果真像你说的,聪明却多疑,他先杀赵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