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只要把那人坑进圈里,他就辩赢了。 诡辩,是筑基期的内容。 步入金丹期,开始通晓宗门事务,就到了知行合一的程度,怎么把诡辩融入行动中?这一点,和郁运用得淋漓尽致,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心,也把少年推崇的仁义礼智信玩到了极致。 对于他来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是“必要的时候”,他依旧是遵照仁义礼智信的“仁”人,不过他遵照的是他心中的仁义礼智信。 被九德界主流定性为旁门左道,定性为邪修的那些人,骂他们斯文败类,还是空有文化的斯文败类。 和郁曾经审讯过一个修炼旁门左道的修士,宗门交代的任务是把那修士打为邪修,再行处刑。和郁清楚那修士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利用诡辩的话术,凭仗数不清的口舌,“名”正“言”顺地把那修士送上处刑台。行刑前,那修士满嘴粗口,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衣冠禽兽”“道貌岸然”,骂底下围观的所有九德界弟子都是“斯文败类”。 底下的弟子都被激怒了,和郁没生气,摇了摇纸扇,笑着问那修士,“你说我们是斯文败类,那斯文败类到底是什么?你们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连续数个问题,问懵了那修士。 在那修士琢磨的空档儿,和郁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处决了那修士。 这便是最简单的诡辩术。 一路走来,和郁也有不解,既然要修行诡辩,为何不直接告诉练气期的孩子,为何要他们修行那样的仁义礼智信,筑基期的思维剧变白白折了多少天才。 登上高位,触及到尘封多年的机密,和郁才豁然开朗。 十万多年前,九德界并不位列诸天万界的前十,甚至连前排都算不上。那时的九德界大多数人避世不入,更不用说插进天曜大战的勾心斗角之中。后来,某位大能创立诡辩,带领整个九德界走了出去。 至于为何不废了仁义礼智信,因为那是九德界披在外面的一身漂亮的烂皮。 九德界的根是仁义礼智信,哪怕上头的树干枝叶长歪了,总不能连根一起刨去吧。九德界还没出现一个像当年创立诡辩的大能一样扭转乾坤的人物,所有人都只能顺着歪掉的枝叶生长。 和郁由远望近,看着一路走来的他,位置越爬越高,衣袍越来越贵,眉眼间的气势越来越强,面容却越来越丑。 从一开始,他就随波逐流,跟着师兄修行仁义礼智信,跟随夫子修行诡辩,跟随九德界无恶不作...... 轰——天问碑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耳畔。 【你是谁?】 和郁长长地舒了口气,想通了。指尖放出灵气,在光壁刻下两个字,端正得仿佛从字帖扣下来的一般,没有一点特点。 【浮萍】 金光一亮,他也过关了。 在这儿,众人难以准确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只能通过涌进来的代表,对时间有个大概的把握。划舟渡湖的那一批代表盛明华等人也进来了,许是过了一日。 季子野寻了个偏僻的角落,然而他无论走得多远,这一身黑色符文依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化神期长老始终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或干出些什么事情。 不知为何,脑内阵法里没再传来虞世南的声音。季子野也懒得出声询问,他心底对虞世南总是抵触的。 在这期间,化神期长老已经想通了天问碑第一问,并低声告诉了他。 关键不在于刻下的字,而在于心底是否真正看透并接受了自己,刻字不过是通过的仪式和过程罢了。为了等他领悟出来,长老没有刻字离开。 “看清、接受自己?”季子野自嘲地笑了笑,他若是没接受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 季子野转身看向后方的残影,纷繁杂乱的念头冲上脑海,一时之间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起初,他还是个被忘情禅主亲自领回万佛宗的孩子,张禅主说他天赋异禀,所有人都说他天赋异禀,他信了。 那些年里,他也如众人所希望的那一般,轻轻松松地步入道途,远超诸位师兄弟拿下禅子的宝座,在忘情禅一道上越走越远。 他以为他会成为像张禅主那样的人,等张禅主飞升或坐化之后,接替成为禅主。直到,他去了那个秘境,遇见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女人。 按照话本台戏里的桥段,他和柳幽幽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日子。她选择他,而不是萧玉成和谢玄的时候,他面上开心,开心之下却隐藏着一点担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