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桑弘羊目前的态度对她也是有利,所以韩盈没有解释,而是直接不回答此事,转移话题: “你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就大将军那个打法,可比你说的还要严重,最多再来一次,不然……” 如今依旧认为语言有特殊的能力,人说的话,容易应验,所以谶语和箴言才会大行其道,韩盈随俗,也不去说那些糟糕的可能,反正桑弘羊能听明白。 果然,听韩盈这么说的桑弘羊沉吟片刻,道:“只是如大将军这般善用兵者,尚未有第二人。” 二人相视一眼,不由得齐齐叹气。 “算了算了,不提此事,还有那么长时间准备,从军中好好挑挑,说不定会有新将才出来呢。” 这话题太惹人心烦,桑弘羊直接略过,说起来今天过来的主事: “我听你和少府颇为不快?” 我那是不快吗?我那是恨不得想宰了他好吗! 这么想的韩盈心神一动,瞬间想明白了桑弘羊过来的目的,她下意识压低声音,试探性问道: “君也是与他有所不快?” 桑弘羊颔首,直接将矛盾挑开了说:“少府掌管山川林泽,盐利明面上虽为民间所得,实际上却也归属其中,我请陛下收归国有,改在大司农名下,他如何快之?” 韩盈立马懂了。 如今盐的制备大多在两个地方,海边和山区内的岩盐,而这两个地方,都是少府管辖的范围,虽然明面上他们不与民争利,不管盐的贩卖,但盐商想去这两个归属于皇室的地方煮盐,把盐带走,怎么都得交点税吧? 而以盐的暴利,这个点,基本上就是‘亿点点’了。 那少府能乐意?就算是他乐意了,他手下的那群人能乐意?百分之百要给桑弘羊和他手下的人找麻烦啊! 敌人的敌人果然是朋友,基本上确定对方打算做什么的韩盈直接问道: “此人不容我,我亦容不下他,你可有此意?” “自然。” 桑弘羊摊牌:“我手中有他徇私之证,今日前来,正是要送于你的。” 在乃公好不容易赚的盐钱上动手脚,就算不是少府他主动干的又怎样,都得给乃公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钱改失利,又被少府署人手坑了一把的桑弘羊,气得简直要呕血,他直接把手里掌握的证据全都说了出来,倒不是关于自己处理的盐铁之利上——拿这个,坑的是自己和大司农。 桑弘羊找到的证据,是少府属下在天子宗庙祭祀的物品上动了手脚,以次充好,甚至还有刘彻正在修的陵墓,也出现了相同的问题,其中有一部分钱财流到了少府的口袋里,他就算不知情,这下也没办法把自己摘出去了。 很好,这两件事儿可真是捋了虎须,百分之百能将人一波送走。 只是事太大,真的能送走少府,假的能把韩盈自己给送走,虽然基本确定桑弘羊不会在这件事上坑自己,但出于谨慎的本能,韩盈虽然答应下来要弹劾少府,实际上还是把时间往后推了一推,她打算自己再确定下,没有问题再联合大司农,将作大匠一同弹劾。 桑弘羊也知晓此事轻重,知道不能随意为之,在得到韩盈确切的答复后,便没有再提要求,而是识趣地告退离开。 送走桑弘羊,韩盈着手如何派人私下探查,这需要一点时间等待,她也不心急,毕竟有些时候,准备不需要那么多,重点是有一颗敢往前闯的心与即刻行动起来,但有些时候,准备的越多越好,因为那样,才能一击毙命,不留后患。 只是在等待的过程中,韩盈遭遇了新的麻烦。 药令宁玟手里捧着个盒子,拧着眉头走了过来:“尚院。” “嗯?” 正披着公文的韩盈抬头,见宁玟回来竟是这般模样,心中感觉有些不妙,于是便主动开口问道: “去太仆署调马一事,办得如何了?” 从太仆调取马匹,目的是建属于尚院署联通各地药苑,地方医院的邮驿,这事极为重要,接下来尚院署的工作重心就是在调整各地安排上,没有足够快速的通信怎么能行? 只是重要是韩盈这边的重要,对太仆那边来说,也就是上百匹普通马的事情,调过来完全是件小事儿以韩盈和太仆目前的关系也不应该受到阻拦宁玟又怎么会皱着眉回来呢? 还有这盒子…… “属下办事不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