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果是因为浓度高了,成了高渗盐水,细胞内的水向高渗透性的一方流动,也就是细胞失水,皱缩,死亡……” “如果浓度低了,变成低渗盐水的话……细胞膨胀,细胞膜破裂,这叫什么来着……溶血反应?” 她以气音喃喃自语,只看见嘴动,听不着声,偶尔蹦出的几个声音发实了的字,全入了杜仲耳朵。 周围一大圈人俱是鸦雀无声,小心翼翼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眼睁睁看着小杜神医的脸色越来越青,胸膛快速起伏,似是要骂人了。 唐荼荼反思出了个结论,安慰众人:“稀释比例不对,下一次咱们从淡盐水开始试。” 听她冒出这句时,杜仲胸口乱窜的火终于绷不住了。 “荒唐!胡闹!” 唐荼荼:“……?” 她忍疼睁眼,含着两眼的水和泪,在模糊的光线里看见杜仲脸色青寒,才猜到他是生气了。 “是我莽撞了,头回试,有点拿捏不准……” 唐荼荼刚要为自己跨行跨专业的愚蠢描补两句,却见这孩子一拂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这小孩……脾气好大。 她看看自己右手臂,又看看那半锅盐水,折腾了一下午才制出的蒸馏水,有点舍不得。 也许是因为刮蹭伤太浅?只破了层油皮,对盐水的敏感度不高,得有更深的伤口……用小伤试盐水浓度,总比用眼睛试安全得多。 “姑娘还想干嘛?!”古嬷嬷横眉竖眼呐喊她:“还没玩够呢!” 这下,围观的医士和嬷嬷们全叫唤起来了,干脆利落地把一锅咸汤泼草丛里,七手八脚送着她回了屋,再不许乱试了。 又挨了芙兰几句训,屋里总算清静了。 这盐水后劲颇大,左边眼球好像平白长大了几毫米,竟然觉得胀,干涩得像眼皮里藏了几块小沙子,睁眼闭眼来回磨蹭着,丝丝缕缕的疼。 唐荼荼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没看见有残留的盐粒,有盐粒也早该化干净了,想是眼细胞受损不太舒服。 她不敢再睁眼了,靠在枕头上眯了一会儿,不无惆怅地想:但凡她当年看的那上千本五花八门的课外书里,多来两本医书,也不必弄成这样了。 生理盐水呵……药品最紧缺的时候也没缺过这玩意儿,现在一瓶子盐水竟要难倒英雄汉了。 傍晚的余晖洒进屋,唐荼荼睡了个暖洋洋的觉。 “姑娘?姑娘?” 芙兰拍醒她,展出一张笑脸:“今晚咱们吃……”几个字才冒了个尖,蓦地瞠大眼睛。 “……怎么了?” 唐荼荼自己也感觉不妙了,光着脚,几步窜到镜子前去照。 下午那盐水主要浇淋到左眼上了,右眼沾了些,只觉得干涩,没别的感觉。 可左眼!看东西朦朦胧胧,似眼球上蒙了一条雾带,从外眼睑斜上方横过来,不论看向哪里都是白蒙蒙一条。 唐荼荼吓呆了,再细看,心又一咯噔,镜子里她左眼竟看不着一丝眼白了,红得吓人,哪里还像眼睛,根本是赤红的一滩血里结了个黑珠子。 “怎么睡一觉就成这样了啊?”芙兰快哭出来了:“我去找小杜大夫!” “别别,你别吓他!” 唐荼荼哆哆嗦嗦没喊住她,心慌意乱地对着镜子照,越想细看眼睛越疼,她恨不能打自己一耳刮子。 我乱试什么啊我!怎么那么蠢直接用眼睛试浓度啊!还不如往胳膊上豁个口呢! 不知道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