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孙知坚一员老将,年轻时整治过乌斯藏都司之乱,青年斩锋,中年扬名,自幼学的就是兵者诡道、为了取胜不必计较手段的道理。 他却过早地做了天子近臣,后头那些年始终走的是仁义之师“讨不义,诛有罪”的正统之路,从没见过这样恶毒狠辣的计策。 城墙上下一片沸然,曾经退兵至此的赤城将士隔着国仇与家恨,吼声震天:“杀了他们!救回兄弟!” “我等自幼习武,武人当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这群杂种的炖锅里!” 陆明睿一个趔趄滚起来:“副帅不可!南城垣与我们相隔十里,元人知晓咱们能看见,专门跑到这头演给咱们看,这是诱敌之计!” 孙知坚马步沉沉,死死盯着万里眼,只觉着自己二十年征战沙场,杀人累万,也从没做过这样两难的决定。 他看着几百战俘被捆在旗架上千刀万剐,被捆在高高的篝火堆上焚烧,被活生生地从城楼上推下去,摔成烂泥。 甚至,被拉上城墙与吃了药的畜牲交|媾。 这老将军眼里爆出血色,吼了声:“攻城——!” 第215章 “冲啊——!” 城门大开,前锋中军后军全点了五千兵马,远远超过元人那些杂伍。 孙知坚操着老将的毒辣眼光,打的是速战速决速退的主意。 南城垣离元军大营同样是十里地,不比他们近,但元人无后顾之忧,一旦发现大军的动向,便会倾巢而出。而孙副帅点的这一万五千人再无后援了,要是再补兵,上马关守备不足就要危险了。 他令出战的几位副将提前立好了军令状,若救不下人勿要耽搁,直接火炮攻城,连战俘带敌人轰个一清二白,叫战俘死得体面些。 这一万五千兵揣着救人的信念,行进速度极快,城墙上留守的将士们群情激奋,战鼓声高亢。 可很快,问题便显现出来。 孙知坚盯着万里眼,怒目而视:“打头阵的怎换了人?那是谁的兵?” 攻城械都是排轮车,靠车马拉着前进的,远远跟不上骑兵速度。头阵本该是重盾骑兵的,神弓手列阵在后,以此一守一攻,先消耗敌人城头的弓箭手,再之后才是行动不便的攻城械和重甲骑兵。 可眼下阵型乱了,方阵仍是方阵,两支重甲骑兵却一路狂奔,绕过了打头的盾兵,头也不回地朝着南城墙冲去了。 那是葛规表和晁采带的兵,里头全是土生土长的赤城人氏,赤城就这么几个大姓将门,当初被留下断后的都是他们本家兄弟,眼睁睁看着兄弟受蛮人磋磨,实在是剜心之痛。 河北督军眯着眼细看战况,老成道:“副帅不必忧心,那座城头上不过千把人,元人演这场戏是成心激怒咱们出城,叫咱们乱中出错了,他们好急攻上马关——葛家小儿速战速决,也是道理。” 骑兵赶路快,十里地一刻钟便到,城墙上稀稀拉拉的元兵虽也拉开了弓箭,可他们今日只为虐杀战俘来的,竟没有守城械和重器。 葛规表和晁采性子冒进,却没莽撞攻城,几千骑兵沿着南城墙铺开一线,填壕车在护城河上填出了一条石路,等到攻城队抵达,立刻冲开了瓮城,攻破了城门。 城头那些元军不知是什么杂伍,武备可怜到寒酸,许多兵竟连弓箭都没背,只有一把大刀,怒吼一声“真神佑我长生!”,吼完举刀冲上来,被提着长|枪的骑兵几枪戳成了筛子。 这一番攻城几乎没有伤亡。等到南城门大破了,重骑兵谨慎地进了城,城里也安安静静的,不见一个伏兵踪影。 相隔太远了,一万五千人阵仗的攻城也成了无声的默剧,城楼上的诸位将军全举着千里眼眦着俩眼看,此刻大松一口气,畅快笑起来。 “哈哈哈,这回陆军师想岔了!哪儿有伏兵?这一上午提心吊胆的,可吓死老子了。” 另一将军老神在在地扫了陆军师一眼,笑道:“明睿尚年轻,把元人想得太过聪明了,蛮人哪里有咱们的头脑,不过是一群不懂兵法智谋的蛮子——他们清早立那白旌,想是死了什么大人物,拿战俘祭旗这是元兵惯例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