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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蒲团》第五回选手姿严造名花册狗情面宽


出像。

    独不那个半老佳人,对着未央生十分做作,自己掩口不住的笑。临行之际,还把未央生瞧了几眼,方才出去。

    未央生痴足半晌不能出声,将去一二里才问香火道士是哪家的女子。

    道士见他轻举妄动,几乎惹出事来,埋怨不了,那肯对他说。

    未央生要跟着轿子去追踪迹,他又知道去远了,追赶不上,只得回到房中,闷闷的坐。

    心上想到,这等可恨的事,那些不中意的个个都晓得姓名住处,偏是这两个极中意的一个也不知道下落。可惜一对绝世佳人当面错过。

    就取出那本册子,要添这两个上去,竟无名字可写,只得先记一笔在前,道:

    某月某日遇国色二名,不知姓氏,姑就所衣之色随意命名,仿佛年齿性情开列于左,以便物色。

    银红女子一名。年可十七八。察其情意,她于归未决而欲窦未开者。

    批:

    此妇态如云行,姿同玉立。朱唇绽处,娇同解语之花。纤步移时,轻若能飞之燕。眉无忧而长蹙,信乎西子善颦。眼不倦而慵开,应是杨妃喜睡。

    更可爱者,赠人以心,而不赠人以物,将行无杂佩之遗。示我以意,而不示我以形,临去少秋波之转,殆女中之隐士而阃内之幽人。置之巍等,谁曰不宜?

    藕色佳人一名。年可二十许。察其神气,似适人虽久而原阴未流者。

    批:

    此妇风神绰约,意志翩跹。眉无待画之痕。不烦京兆,面有难增之色。焉用何郎肌肉,介肥瘦之间,妙在瘦不可增,肥不可减。妆束居浓淡之际,妙在浓似乎浅,而淡似乎深。

    所可怜者,幽情郁而未舒,似常开不开之菡萏。心事含而莫吐,怠未谢愁谢之芳菲。所贵与前,并压群芳,同称国色者也俟!

    面试后再定元魁

    批评已毕,心上又想到,那个半老佳人也不减少年风致。别的且不要说,只是那双眼睛或如一件至宝了。她起先丢上许多眼色,我只因注意那两个,不曾回她一眼。

    如今想来甚不过意,况且与标致妇人同行,不是妯娌定是亲戚,也就要看标致的分上宽待她几分了。她又肯帮情凑趣,引那两个顾眄我,分明是个解人。

    我若寻得她,何愁那两个不入鹄中?我今也把她写在册上,加一个好批评。一来报她牵卷之情,二来若寻着的时节就把这册子送与她看,先把她奉承到了,不愁她不替我做事。

    就提起笔来,把国色二名的“二”字改作“三”字。因她穿服是玄衣,再添一名道:

    玄色美人一名。年疑四九,姿同二八。观其体态,似欲事书疏而情甚炽者。

    批:

    此妇幽情勃动,逸兴湍飞。腰肢比少妇虽实,眉黛与新人竞曲。腮红不减桃花,肌莹如同玉润。最销魂者,双星不动而眼波自流,闪烁如同崖下电。寸步未移而身容忽转,轻飘酷似岭头云。即与二美鼎足奚多让焉!

    写完,每一个名字上圈了三圈,依旧藏在夹袋中。

    从这一日起,那张仙殿上去也得,不去也得。进来的妇人看也可,不看也可。只把这三个佳人时刻放在心上,终日带了这个本子沿街去撞。

    再不见一毫踪影,心上想道,赛昆仑见识最高,路数又熟,为甚么不去问他?只是一件,他原许我寻一个,这几日不见,想是去寻了。

    我若对他说,他只道我有中意的,倒把这担子丢开了。况且没名没姓,教他哪里去查?我且放在肚里,再等几日他或许寻一个来报我也不可知,别的东西怕多,标致妇人也不怕多了。

    自此以后,每日起来不是出门问撞,就是在家死等。

    一日,在街上遇着赛昆仑,就扯住问道:“大哥,向日所许的事为何不见回音?莫非忘记了?”

    赛昆仑道:“时刻在心,怎么会忘记。只是平常的多,绝色的少。近日才寻着,正要来报你,恰好撞着。”

    未央生听了,满脸堆下笑来道:“既然如此,请到敝寓去讲。

    两人偕手而行,一同入寓。把家童打发出去了,两个关了房门商量好事。

    不知是哪一家妇人造化,遇着这会干的男子,又不知是哪一家丈夫晦气,惹着这作孽的奸夫?

    看官不用猜疑,自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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