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花生,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是种感觉。下人堆里长大的,就不能有心思?你当做下人的就都好相与么?她这样一个小姑娘,从粗使做到五奶奶的贴身,又到爷的房里人,满打满算不过两年。当初随五奶奶做陪嫁,也不过才进林府没多久……” 话没说完,雀羽手上便是一顿,“雁歌,你查她了?爷叫你查的,还是你自己……” 雁歌不言声,似笑非笑望着他。 雀羽脸色更难看了,“是爷……?” “傻子,躺在枕边的人,不知根底,换作你,你睡的可安心?”他抬手拍了拍雀羽的肩,“放心吧,姑娘身世清白,查一查又没什么的。爷肯为她花时间,不正是看重的意思?” 雀羽眉眼耷下来,有些丧气,“罢了,你们这些人,就是想的多。我告诉你,你这样心思重的人,不会长命的。” 雁歌笑了声,“你是说我,还是说你的好同乡?” 雀羽咬牙切齿,不说话了。 ** 薛晟回来得很晚,岷城一案牵连甚广,虽戚长融死在牢里,不肯吐露背后之人,总有些蛛丝马迹留下来。他全权负责此案,这些日子一直为此忙碌着。 在抱厦解下大氅,雀羽接过去,含笑低声道:“倾姑娘来了,在次间等着爷。” 薛晟阴沉的眸色舒缓些,跨进厅中,姑娘就听见响动迎了出来。 他朝她点点头,径直跨步朝屋里走。氅衣除去,内里的锦袍上留有点点滴滴的血痕,他不愿给她瞧见,怕吓着了她。 姑娘亦步亦趋跟着,经过岷城那一场,二人关系早不是从前。 他转到屏后洗浴,她提过小炉上温着的热水跟上来,“爷用这个……” 男人衣裳褪了一半,肌理分明的肩背展露在姑娘眼前。 她搁下水壶转身要走,男人展臂将她拦腰箍住。 “不是你自己跟进来的?跑什么?” 几日没见,孤床冷枕都觉着有些不惯。薄唇轻含着她发烫的耳尖,“回来的这样快,是思念京城,还是舍不得什么人,嗯?” 姑娘羞得满脸红云,扭身推他的手,“您……您……” 薛晟没有纠缠,轻轻蹭了蹭她脸颊和雪白的颈,低声道:“出去等着。” 这回姑娘乖乖点了头,溜出去再也不肯跟进来。 他解下带血的衣裳,洗漱一回换了件家常袍服。 顾倾斟了热茶,脸上红云未褪,敛眉低眸坐在榻前,见他过来,欲起身相让,被他按住了手臂。 “奶奶说,”她脸发烫,斟酌着用词,小声道,“叫我今儿晚上务必用上之前她给的东西……” 男人不言语,指尖顺着她窄肩溜到领子上,一挑一拨,如意扣散了开。 姑娘有些紧张,抬眸羞涩地望着他,“爷……” 她肩头的衣裳滑了去,男人沉眼摩挲着那三条伤痕,“结痂了。”他轻声道,“按时用着药?” 顾倾别过头,有些难堪地嗯了声。 薛晟抬掌将她推在枕上,他倾身过来,窗前供着的博山炉中溢出浅漫的轻烟,笼在他身上,朦朦瞧不清他幽沉的眼。 “既她如此成全,又何必辜负光阴,你说是不是,倾城?” 顾倾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能想了。 ** 深夜幽寂,阁中一点微弱的灯火。顾倾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