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晚饭时,也只理顺十之三四,想来还要有两三日的功夫耗费到杂事上,也便先放下。 回到后宅,瞧见小娘子亮晶晶的眼睛定在自己身上,孟焕之心旌一动,趁着丫头们不注意,香了她一口。 知言眼巴巴等着吃过晚饭,孟焕之又去了前院书房,直到近亥时才回来,想来也是乏了,洗漱后换了衣服躺下,总共说了十句话,气息平缓似要睡着。 知言终忍不住,伏在孟焕之耳边问道:“焕之,听下人说后园里梅花开得好,你何时带我过去赏梅?” “后园里开着梅花?”孟焕之惊愕的声音响起,他再接着说:“后花园一草一木都是韩兄费了心思画出图纸,寻来工匠翻建,他最喜梅花,咱们园子里有一两株也在情理中。” 白高兴了一天,就知道孟焕之榆木疙瘩干不出风花雪月的事,知言不高兴复躺平睡下。 悉不知身后某人心中笑翻天,凑近亲吻知言的脸,柔声说:“明天我带你赏园,娘子今晚可有酬谢。” 知言没好声气:“尚无”某人好性儿应下,惯例一番讨要便宜,也自睡着。 知言决定明天偷着瞧一回,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110章 姐妹相聚 孟府后花园,知言被眼前的一大片梅花惊艳,红蕊吐艳,白瓣如雪,枯枝盘结,层层交错,暗香浮动,不失为萧索季节一抹亮色,点缀着花园的一角。她游走在梅树间,新奇的张望,不时嗅一下白梅,又摘下红梅把玩,沁香吸入鼻间,心底满是梅花的幽香。知言回眸凝望孟焕之,只笑吟吟,感谢的话不用说出口,他们本就亲密无间。 孟焕之负手站在梅林外,脑中浮现初见时节,一恍两年多过去,当初雌雄莫辨的小娘子,眉眼长开,额方而广可称螓首,眉长而细亦为娥眉,眼睛更因通了人事添出妩媚风情,可以假想再过两年,何等勾人心魄。 眼前这朵美人花因他而开,也只为他一人怒放。孟焕之唇角微漾笑意,眼睛追着梅林中穿着白狐披风的知言打转,小狐狸,心底尚未全然坦诚,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她卸下心防的那一天。 知言并不明了孟焕之的盘算,见喊他几次都恍若未闻,遂折了枝红梅寻了出来,娇嗔道:“焕之,又在想你的功课,今天且放下,行乐须有时。帮我折几枝梅花走,回头插到宝瓶中,摆到外头书房和我房里。” “哦,怎么个行乐法,如何有时,为夫不甚明了,望娘子释解一二。”孟焕之语意深长,不怀好意的调笑:“娘子夜间再讲也不迟。” 知言轻嗤:“咬文嚼字。”手下拉着孟焕之进了梅林,不时低头避开横斜的枝头,指着几处心中属意让他折取。 孟焕之四下回顾,却另挑几枝梅花折断,取了巾帕包裹断枝处让知言捧着,又瞧见与梅花相映的脸皎洁如玉,在她唇上轻触一记,知言追上也回吻一下,两人在梅林中脉脉对视,无声地一笑,旖旎不失温情。 出了梅林,知言将花枝交给丫头,指着另一处问起孟焕之,他却避而不答,说再等些时日方能好。知言瞅着帷幔遮不住的高大桂树,心中大致有了底,也不再追问,跟着孟焕之回屋,命丫头寻出长颈宝瓶,旁观孟焕之修剪花枝。 多余的枝头被剪去,不合心意的花朵也被舍弃,屋中只闻“咔嚓”声,孟焕之专注于手中之事,浓密的睫毛扇动,虽面无表情知言仍觉得他可爱万分,能感觉得到眼前的男人越来越柔情,笑意直达心底,不比新婚时笑得疏离。 孟焕之傲气在骨,无论外露多亲和,总有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君子如玉,温润为表,冷傲为本;秦昭则不同,如沐春风,令人信服,心底早把对方估算透彻,虽八面玲珑,却不失气节;燕京城尚有另一人,偏执高傲,冷厉如刀。 回忆起上元夜三人会面,知言收起对孟焕之的倾慕,一本正经说起:“焕之,你已惹得杜家注意,他家死咬祖父已有多年,万事要小心。” 孟焕之正对瓶中插着的梅枝做最后调整,依是不回头,待他收手,揽了知言过去一同赏观。 知言发自内心称赞:“高洁如厮,冷艳不俗,我也插过梅花,却不及你。” “一花一木随心而定,你自小养在闺中,虽在年幼时在西北逗留,终是不曾见过大千世界,气势薄弱不足为奇。”孟焕之边剪了一朵红梅别到知言的发间,又借机在她耳边撩拨。 知言抽身出来,不满地说:“焕之,你总是打岔,我不是在说笑。” 孟焕之立在桌前目光幽深正视知言,拉了她手坐下细说:“我明白你的心意。知言,说句不怕让你恼怒的话,从我决定娶秦家女儿那日起,已想好应对这一切。若不是因为故去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