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默默观察着一切变动,这一局中的观察者并不只有她一个,但无论拼耐心,还是凭先机,敏若相信,她都不会是最终的输家。 她从来都有数不清的耐心,也在这一局中、在紫禁城里,占据了太多先机。如今,还不到它们登场的时候。 蛰伏,唯有蛰伏。 养乐斋中,一如既往的岁月静好。 近日安儿已经动身北上,芽芽的身体也有了更多的好转,来园子里的日子逐渐增多,也常常带着弘杳来。 弘杳今年周岁已有六岁了,早已在安儿与洁芳的教导下启蒙,安儿也通过瑞初的路子为他延请来一位可以跟随南北行走授课的先生,如今就在庄子上住,先生教授的学识很散漫,弘杳正学四书,却也能信口扯出一些天文地理,甚至西方的数学物理,拉丁文和罗刹国语说得磕磕绊绊,总是皱巴着一张小脸背单词。 芽芽是在微光学出来的,微光的课程其实远比弘杳接受的要深、广,不过有许多都是选修课程,因而对弘杳学习的这些,芽芽也并非全知全能,反而是在敏若身边混的时间多了,学到许多颇为新奇有趣的知识技能。 畅春园逐渐成为了弘杳的“避难”天堂,他每每带着先生留下的难题来抱佛脚,舒窈碰到过两回,轻嗤一声,表示:“你们也就是赶上好时候了,若是我们在永寿宫就学那年头,你这态度,抄书不把笔毛写散了。” 弘杳闻言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敏若白她一眼,道:“你唬他做什么。” 没等弘杳松了一口气,她已淡淡地说出下一句,“内务府每月不是供应你们十支湖笔吗?难道还不足用?” 舒窈立刻明白她的用意,眼珠一转,笑眯眯讨好地道:“倒是勉强够用了,只是那笔废得勤,我还听到底下有人抱怨,说我们这些公主用笔跟吃笔似的,一点不知道节俭。他们哪知道在您手底下学习,一本书动辄抄数十遍的痛啊!” 此言一出,弘杳的眼睛立刻又大了一圈,简直都要瞪开了,洁芳没忍住,唇角微微往上一扬,芽芽叹了口气,将葵花籽皮一扔,拿帕子来擦擦手,一边对弘杳道:“可听到了?往后可跟着先生好好学吧,不然我们便将你留在玛嬷身边学!” 弘杳忙将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蓁蓁这会进来,便撞见舒窈在炕上忍笑,敏若和芽芽平日也常是笑吟吟的,还不算什么,可洁芳唇角竟然也难得地上扬着——这便奇了。 她不禁生出几分疑惑,看了弘杳一眼,正碰上弘杳指天发誓保证日后“三更灯火五更鸡1”一刻不偷懒地奋进学习,更是满头的雾水。 舒窈只管笑,见她进来,顺手拉她道:“五姐快过来!”蓁蓁问“怎么了这是?”也无人答话。 还是敏若算个“正经人”,呷了口茶看她一眼,随口道:“说话呢,你怎么这会过来了?” 言罢,又看向弘杳,伸出一指点点小子的额头,道:“你呀,无需你如何奋进不偷懒,只要你稍微老实些、少施展点精力,就够你阿玛额娘省心的了!不怕了,玛嬷是那么凶的人吗?错了才罚,你姑姑她们学习时,若做得好了还有奖赏呢!” 舒窈被她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忙出来帮忙作证,并细数各种奖励,从各种小玩意到精致零嘴,对点心零嘴的口味着重加以描述,把弘杳馋得口水直流。 敏若无奈摇头,再次点点弘杳的额头,轻描淡写地将小孩的注意扯了回来,“你都是大孩子了,在外要多替你阿玛额娘分担,照顾姐姐,知道吗?——好了,玛嬷叫乌希哈姑姑做了肉干,你去瞧瞧做好了没?若是做好了,你带回来咱们一块吃,好不好?” 听到“肉干”两个字,弘杳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给这一排长辈挨个行过礼后,带着嬷嬷蹦蹦跶跶地出去了。 小崽走了,敏若方瞥了舒窈和芽芽一眼,“你们两个——” 舒窈冲她讨好一笑,芽芽仍是笑眯眯的样子,眼儿弯弯似月牙,眼眸明亮,清澈动人,她过来挽住敏若的手臂,娇声道:“玛嬷,那不是您示意的的嘛!” 在稍微能够自如行动之后,她便在安儿和洁芳的安排下正式礼拜三师并受箓,也算是对得起康熙早早赐下的那个道号了。 她的“道观”就修建在康熙赐给她的庄子上,到底不好薅太多内务府的羊毛,安儿没得寸进尺再要内务府拨款,只向康熙请了允许引活水入园的旨,然后便请人画图纸开干,与其说是一座道观,不如说是要修建一座供芽芽休闲安养的别庄。 不说奢华奇丽,却称得上清幽宜人,坐落在山水之间,是一处似乎能供人避开世间喧嚣与世事烦扰,清修一生之所。 总得来说——够芽芽住到老了。 也算是个出世之人了,然芽芽嬉闹撒娇一如往常,平日里笑眯眯的活像一罐子蜜糖,温和娴雅起来也全然一副大家风范。训起弘杳来柳眉一竖,看不出半点飘然欲仙的风采,反而满身气势逼人——与瑞初生气的时候至少有八分像。 康熙撞见了一回,半是好笑地对敏若道:“那位守静道长别是看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