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东方青玄,却冷冷说了一句。 “小手段,太拙劣!” 一袭甲胄戎装在身的他,仍是雍容高冷无双的晋王赵樽。正如夏初七先前告诉东方青玄那样,不管什么样子的他,都是赵十九。不管他身处朝廷,是王侯将相,还是平凡百姓,他都是一个风姿清贵的男人。她想,她不必解释了。 “殿下,我与阿楚故人相见,随便聊几句而已。”东方青玄的笑声很是迷人,还轻松地掸了掸被赵樽扯皱的衣裳。 赵樽没有看夏初七,只是盯着东方青玄,视线很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或者说,在这一刻,她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让人心颤的戾气,是一种雄性动物对于领土的本能捍卫。 “往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靠近她。” “殿下知道的,我是为了她好。” “本王的女人,无须东方大人的关心。” 冷冷说出这一句,赵樽迈开步子,走向夏初七,然而拽了她的手腕,大步而去。入了营,一路到他的营房,他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可夏初七却明显地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杀气一阵阵弥漫。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还是说了。 他没有看她,淡淡地问:“那是怎样?” “没怎样。” “那就好。” 被他冷淡得不带感情的声音回了一句,夏初七被呛得涨红了脸。赵樽有许久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了。这感觉就像清凌河边上的初见,那是一种不屑的,不愿理会的姿态,哪怕他仍然拽着她的手,她却可以感觉到他的人远在天边。 营帐门口,他停住了脚步。 “你先休息,我还有事。” 夏初七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脸上热热的,烫烫的,一直烫到了耳根。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明明她想问东方青玄的事也是为了他好,明明他也没有责怪她,可她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情”被男人抓住的女人,脸上被男人给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很难堪,很难堪,难堪得她都来得及告诉他,她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第130章 感觉像飞上了屋顶。 三百年后,奉命修订《晏史》的某大学士在书中提及这次北伐战争中的卢龙塞及大宁城一役时,对赵樽用兵的谋略给予了高度的赞扬,赞其用兵之诡道,避实击虚,攻其不及,善于把握战机。总归概括起来也就四个字——兵不血刃。 读史的后人看着史书中没有温度的文字,再也不见当时的鲜血淋淋,也再不见尸横遍野的战争场面。史书一笔概古今,春秋对错任人评。在赵樽事后给京师的奏报中,所用字数也不多——北狄皇太子哈萨尔苦守大宁城二月余,北伐军万众齐心,于洪泰二十五年十月初八,夜袭大宁城,大宁城破,大晏军从潢水一线,推进额仁淖尔。 此是后话,却说夏初七随北伐军发兵前往大宁时,大多数时候待在元祐的神机宫,进行军械的研究、保养和维护,同时她还身兼赵樽的私人保姆、秘书、保健医生等职务。干得很是辛苦,却也自得其乐。 那天在卢龙塞两个人闹了一点小别扭,赵樽离去后半个时辰,除了守塞的兵将之外,北伐大军就开拔了。从开拔那时开始,赵樽整个便忙得像一个转动的陀螺,她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还关心儿女情长,更没有办法追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太忙,忙得都没有过问她。她心里有很多疑惑,可面对这样的他,除了面带笑容地默默陪伴,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一直持续到过了中秋节,立冬也过去,北方开始飘起雪花,时间推移到了洪泰二十五年十月初八。 大晏军驻扎的地方在大宁城外一个叫大营子的地方。 从八月初一发兵到如今十月初八,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听说赵樽还在大帐里,但今天晚上营里没有“军事行动”,夏初七的心思活络了。搓了搓手指,她顾不得时下的温度,飞快地找温水洗了个头,舒舒服服地擦了身子,把湿漉漉的头发烤了个半干,就往营外跑。 作为赵樽的贴身侍卫,她的待遇还算不错,单独有一个小帐篷。因了她是女儿身,平时洗洗漱漱赵樽也给了她许多的便利。尤其不容易的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赵樽还给她置备了火碳。行军在外,这些东西都是奢侈品,她平素都有点儿舍不得用。也就是洗完身子烤一下,顺便烤干头发。 “小齐去哪儿?” 出门就遇到了元小公爷。有旁人在的时候,他也与别人一样,默认她在辎重营的那个行伍身份,也叫她“小齐”。夏初七瞄他一眼,指了指赵樽的大帐,递了个眼神儿,“还在里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