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元祐点点头,眼睛里满是不解,凑近了她才低低说,“表妹,我咋觉得你俩最近不对劲儿呢?” “什么不对劲儿?”夏初七瞪他。 “什么都不对劲儿。”元小公爷半眯着眼,很专业的分析,“小爷最近一直在研究你说的‘爱情’,你不是说什么骨啊肉啊的吗?我看你俩表面上挺好,可再不像往常那么腻乎了,肯定出了问题对不对?” “谁告诉你的?瞎说!”夏初七无辜地瞥他,咂了咂嘴,“我们这叫进入了爱情持久战的攻坚部分。就像咱们行军是一样的,中途肯定会遇到一些不太好打的仗,喏,比如哈萨尔死守的大宁城,嘿嘿,只要攻破了,以后就一路平坦了。” “不对!”元祐摇了摇头,“爱情就不是一条平坦的道路。它应该是充满坎坷的,暴风雨的,泥泞的……可最终都是会归为肉欲的。就像我对你,嘿嘿,表妹,我越研究越发现,表哥我爱上你了。” “噗哧”一声,夏初七没有忍住,瞥得脸上有些扭曲,才止住了笑意,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几下,看着他,然后严肃地拱手告辞。 “文艺男青年,您赶紧回去研究爱情,我去实践爱情,我们两个分工合作,互不干扰,请你不要用你邪恶的爱情理论来污染我神圣幼小的灵魂,拜拜!” 说罢她像鬼撵路似的跑走了,背面传来元小公爷不服气的吼声。 “喂!我还没有说完呢?” …… 夏初七走到赵樽的大帐外时,正好碰到郑二宝拎了一个水壶过来,要进去给赵樽泡茶。 “二宝公公。” “哟,楚小郎。”郑二宝抬手呵了呵气,跺着脚笑,“天儿这么冷,你咋在这儿站着?进去呀?”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我不是在这儿站着,我也刚来。”她小声说着,指了指帐中,又比划着口型压着声音给郑二宝摆了好几个甜甜的笑容,然后从他的手里接过水壶来,在他理解的点头哈腰里,慢慢打了帘子进去。 赵樽一个人坐在帐子里。 帐中几盏烛火都亮堂着,可却没有生火盆儿,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又是在晚上,显得越发冷寂孤清。她在帐门口停了停,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与陈大牛一起围攻大宁两个月零八天了,可哈萨尔驻守的大宁城就像一道坚固的城墙。加上如今整个东北和蒙古草原都在北狄的手中,天气又入了冬,在北方战场上,北狄军有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持,而大晏军队从南到北,属于远距离行军,后勤保障方面明显跟不上。 不过,比起战争的艰难程度来,夏初七最纳闷的是赵樽的打发。 从卢龙塞发兵开始,他并不派主力进攻大宁城,而是与陈大牛一起,不停骚扰大宁卫所辖的西桥和建平,回避着哈萨尔的主力。 众所周知,北狄骑兵长攻击,短防御。可哈萨尔是一个将才,防御大宁水泄不通,但毕竟双拳两敌四手,西桥在大宁城左边,陈大牛时时骚扰,建平在大宁城右边,赵樽的人时时骚扰,以致于两个多月下来,大宁城虽然没有失守,哈萨尔来来去去,疲于奔命。 夏初七不知道赵樽这一招叫做什么,可作为一个称职的“贴身侍卫”,她不好过问太多。而且她虽然来自后世,有一些小聪明,但在用兵之道上,她还没有自信到认为自己比赵樽更厉害。 她像郑二宝那样,为赵樽泡了茶,放置在他的桌前,一直没有出声儿,他也一直没有抬头,只眉头深锁着,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看着桌面上摆开的大幅舆图,似乎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打量着他,她调整好心态,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背后,搓热了双手才拉开他揉在太阳穴的手,然后把自己的双手搭了上去,轻轻按捏。他身子微僵,没有回头,却是知道了她。 “你来了?” “嗯。”她低应着,力道适中地为他按摩着头。为了不打乱他的思维,她并不说太多的话,只静悄悄地朝他瞥了一眼,见他脸色凝重,也不吭声儿,只不紧不慢地按着。 “快去睡吧。” 赵樽低低说了一声,像是专不下心来了。 “我陪着你。” 他没有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必。” 静静地立在他身后,夏初七有些郁结。换了往常,他要这样冷淡淡的说话,她非得刺他几句不可,可想想他这人的性子本来就闷,她要也与他置气,那两个人真就完蛋了。迟疑了一下,她不想撑面子了,放软了声音,“好久没有与你好好说话,今晚上你有时间吗?” 赵樽默了默,侧过头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