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表情微滞。 “元初,若是桑丘子睿想要对付你,你该当如何?” “你希望我如何?”穆流年说着,抬起了头,与她四目相对,乌黑如墨的眸子,此刻看起来,竟是隐了几分的笑意。 浅夏眨眼,“元初,那日他的话你也听到了。那是他潜意识里的想法,虽然现在不会付诸于行动,可是不代表将来不会!所以,安阳城的事,必须是尽速解决。” “这就是你今日出手对付任氏的原因?” “我不想你有事!”冷不丁地,浅夏给了这么一句。 穆流年一时有些错愕,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浅夏还是为了他考虑! 浅夏是在担心他会被桑丘子睿给盯上,毕竟,他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对她的亲昵,已经是碍了人家的眼! 穆流年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桑丘子睿连浅夏的真容都未曾见过,却是能对她如此地上心?难不成,就只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 同为修习秘术之人,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所谓的灵气或者是天分,倒也是不无可能! 浅夏的话虽然说的有些模糊,可是穆流年也明白了。安阳城,不宜久待,桑丘家的事,必须尽快解决,然后好为他们离开此地,早做准备,务必要在桑丘家的事情有一个小圆满之前,就得抽身离开。 只是,他们现在住在了听风居,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沉吟了一会儿,穆流年才道,“虽然是任氏被休了,可她不过才是二房的一介妇人,饶是再有心计,再难对付,对于桑丘子赫及桑丘业的大事,怕也是不会起到太重要的作用的。任家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再支持任氏,更不会因此,而放弃了两家的婚事。” “所以?”浅夏挑眉。 穆流年抿了抿辰,想到了桑丘子赫多年来在安阳城下的功夫,缓声道,“我猜着,任氏不仅仅是不会放弃支持桑丘子赫,反倒是会将婚事提前,让桑丘子赫早日娶了任家的姑娘,借此,来将两家的利益关系,捆绑地更紧密一些。” 浅夏唇角蔓上了一丝笑,“任家在安阳城,算不得是什么真正的名门。也不过就是任氏成为了桑丘家的二夫人以后,才慢慢地有了好转。这人呐,就是如此。稍稍地有那么一点儿地位上的提升,就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这些年桑丘老太爷对于任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让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安阳城的天了!若非是先前桑丘子睿突然出手,怕是任家的人,这会儿还没有从美梦中醒过来呢。” 穆流年听罢,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发出兹兹声地炉上的小碗,拿了一个小匙轻轻地搅动了几下后,再用手摸了一下碗外的温度,拧了下眉,转头继续与浅夏说话。 “我现在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为何桑丘子睿要突然对任家出手了。” 浅夏已在穆流年的对面坐下,笑看着他,“为何?” 此时两人中间,隔了几盏烛光,浅夏向来爱着白裳,此刻柔美的烛光,将她整个人更是衬得多了几分的清美之感。穆流年一时看得有些出神,恰在此时,浅夏一手握了衣袖,一手轻抬,伸手拨弄了一下小炉里的炭火。 手如柔荑,颜如舜华! 现在穆流年的脑子里,就只是闪现着这八个字了! 烛光摇曳,将她的脸庞更是衬得有了几分的恍惚之美,让人不禁感叹,这世间怎会有着如此让人迷恋的女子?这样的一张脸,若是没有白纱覆面,真不知道要倾倒了多少的公子侠客了。 突然,穆流年就生出了一种想要将她藏起来的冲动,这样的可人儿,怎么可能会不被人觊觎? “元初?” 浅夏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这才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轻咳了一声,以手握成了空拳,再唇边掩饰了一下,才道,“浅浅,桑丘子睿突然对任家出手,无非也就是想要逼出任家真正的实力,或者说是他们在暗中的实力。如此,才好将来一锅端了。” “有道理。” “浅浅,桑丘子睿真正想要做的,怕不只是要端了任家。”穆流年眸底的担忧闪现,声音也略有些低沉。 “放心。我们先在这里静上几日,任氏被休,桑丘子睿是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的。至于后面,他们兄弟要如何较劲,就与我无关了。毕竟,阻了他路的石头,我已经是帮着他搬开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