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在用所有的眼泪表达自己的痛悔和不甘。 被阴谋笼罩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刽子手的帮凶...... 可难道他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旁观者知道,他自己也知道。 正在此时,衙役来报:“大人,黄元吉带到。” 后面押人的衙役顺手一推,一名男子便被推进大堂,跪倒在地上。 申骋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一刻,他脸上浮起的不是痛恨和怨愤,而是某种说不清的畏惧。 吴知县:“黄元吉,把你是如何设计害死茶商申驰的,从实招来!” 黄元吉高呼:“冤枉啊大人,小人没......” 一句话没说完,吴知县便打断了他,干脆利落:“上刑!” 被冷落许久的夹棍终于用上,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役上前,套上刑具,拉着绳子,死命用力,黄元吉被夹得嗷嗷乱叫,整个大堂回荡的都是他的鬼哭狼嚎声。 吴知县安然坐在台上,抛着媚眼,暧昧微笑,不为所动。 终于,在那人不知喊了第几遍的“我招,我招”的呼喊声中,吴知县让衙役松开刑具,吩咐文案记录,然后倾听了他这一生听到过的最阴暗最惊怖的阴谋。 起因皆始于对钱财的贪婪。 黄元吉看上了申驰的优质茶园,进而又觊觎人家丰厚的家产,于是费尽心思,制定出一连串缜密的计划,一步步实施掠夺。 打听到申家老二的德性,他先雇了一个妓.女,化名桂娘,假装自己的老婆,让她想办法勾引申骋,即使没有那天申骋的一见倾心,也会有桂娘想方设法把申骋勾上床。 然后便是捉奸,然后便是怀孕,然后便是留下孩子,一步步把申骋的把柄紧攥在手中。 通过申骋接近申驰,与二兄弟打得火热,然后在某一次聚会饮酒的时候,招妓陪酒,妓.女陪酒之后自然就是接着陪床。 却不想申驰此人对妻子很是忠贞,硬是不肯与妓.女过夜,可是再忠贞的男人,一杯春.药灌下去...... 申驰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个妓.女,那个把自己剥光款款走到他面前的妓.女,是有人千挑万选,选给他的带病的妓.女。 他染上了病。 羞耻、愧疚、万念俱灰。 而此时,黄元吉便实行了他的第二步计划,把朱凤由介绍给申骋,进而推到申驰面前。 其实原本他是想挑拨得申骋从申驰那里夺取家产的,谁知这个百无一用的浪荡子竟然对兄长十分忠心,只提了一次,便被申骋严词拒绝。 之后他又想,在申驰死后娶了申驰的妻子,同样可以霸占申驰的财产,但是这个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难上手,加之这个人对他的目光挑逗毫无反应,于是他便想通过申骋把这个女子弄到手。 不曾想,申骋宁可被送进官府,也不愿对不起兄长。 得知裁缝铺的史俊生得了一种不治之症,黄元吉便找到史俊生,和他做下一笔交易。 让史俊生做出与蝴蝶女有私情的假象,并在公堂上承认两人有奸.情而且合伙害死了申驰,之后,申驰便给他一笔银子安顿他的老父。 史俊生答应了。 这还不算,为了造出申驰是砒霜中毒的假象,他还让史俊生在寿衣上做了手脚,那件寿衣的布料浸泡过特殊药物的布料,身体沾染后,会皮肤中毒,身体呈现黑色,就如中了砒.霜之毒一样...... 再加上史俊生的招供,县太爷自然而然地把蝴蝶女打入了死牢。 申驰料理了,申驰的妻子料理了,申家的财产自然就落到了申骋手上,而此时,黄元吉便凭借手上的把柄,露出了真实的面目,逼迫申骋把茶园以超低价卖给他...... 申骋永远忘不了那天黄元吉来找他时的那副嘴脸,仿佛一切都不用再掩饰,仿佛一切都掌控在手,他把契约往桌上一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申兄,签了吧。” 他拿起契约一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契约上所写,和当面抢劫有何区别?可恨此人还这么一副理所应当的嚣张模样。 他刚要翻脸,破口大骂,黄元吉却慢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