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可惜心痛,却总算没有遗憾。 他和程思琪都来自青城,程瑜也是,一家人自然都牵着一颗心,时刻关注着灾区的最新消息。 当天下午六点,云中省电视台和华夏电视台便有了实况直播,其他省份电视台紧随转播。 晚上七点,简单吃了晚餐,一众人守着电视看新闻。 宋望看不见,只能听。 程思琪却看得见,眼看着电视画面里房屋坍塌、车辆横斜,钢筋水泥和杂物将一座城市掩埋成废墟,心痛不已。 原来这便是震后的云中。 画面里是灾情较为严重的平川市。 清宁影视基地建设项目里,清宁县绝大多数人正是被整体迁移到了平川市郊区。 扛着相机的记者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都在废墟上来回穿梭。 近景画面里,几个男人正合力将一块石板往起抬,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下面的年轻男人往出挪。 男人一张脸惨白的没有血色,眼皮耷拉着奄奄一息,鲜血淋漓的两条腿出现在画面里。 失血太多了,程思琪看着画面里的他,感觉他随即要歪头睡过去。 “叔叔流了好多血!”她手边的宋予安喃喃说着,宋佑安已经被吓哭了,扑进了程瑜怀里,程瑜哽咽着摸他的头发。 “予安乖。”眼看着宋佑予被司机大叔抱在腿上,程思琪连忙捂住了予安的眼睛,不让他看电视里太过惨烈的画面。 “你想说什么?”画面里传来一道清晰的询问声。 程思琪重新看电视,担架上的年轻男人朝着医护人员露出一个极度虚弱的笑,断续道:“要是……要是我死了,请摘……摘除我的眼角膜移植给……给……宋总裁。” 他话音落地,沙发上端坐着的宋望愣了一下,看着电视的程思琪等人也愣了一下,就连电视画面里的医护人员都明显愣了,勉强安慰道:“我们会尽力救治的,别说丧气话。” “宋……宋总裁是云中人的骄傲,”年轻男人眼睛闭了闭,继续缓慢道,“如果我不行了,身体器官可以尽数捐献,眼角膜留给……留给……他。” 这话说完,担架里的男人突然歪了头,原本还迸发光芒的眼眸也缓缓闭上,没了声音。 宋望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他侧头朝向边上的程思琪,“那人?” 死了没? 宋望有点无法承受,喉结耸动了两下,一只手按着心口重重呼吸了两声。 让他没想到的是—— 在接下来两个多小时的直播救援里,通过电视指明要捐献眼角膜给他的重伤患者多达七八人。 其中,更有四五人坦言是清宁人,感谢他为家乡做的一切。 看到一半,宋望看不下去,起身摸索着上楼去。 程思琪还搂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早已经泪流满面,也准备上楼去,茶几上电话突然响起来。 是靳允浩。 “靳院长?”程思琪稳稳心神,唤了一声。 电话里靳允浩一通话,让她脸色变了几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角膜明天中午便能到医院,手术安排在下午一点可好?”靳允浩最后问了一句。 “谢谢您,”程思琪深吸了一口气,“劳您费神了。” “不用谢我,”靳允浩语调微微顿了一下,“我应该替所有人谢谢他。” “嗯。”程思琪紧抿着唇挂了电话。 回头看了一眼电视。 天伦医院有最早赶往灾区的医疗队,事实上,电视画面里那个年轻人并不是第一个要求捐献眼角膜给宋望的人。 早从下午开始,重伤获救的好些灾民已经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以年轻男女居多。 天伦医院医疗队接手的病患里,已经有四个人不治而亡,家属同意下,已经有三人签字捐献了眼角膜。 可以让十个以上的失明人重见光明。 青城人用他们的淳朴和善良,回报了一心建设家乡的宋望。 程思琪揉着宋予安的头发,看着画面里一片废墟,泣不成声。 “妈妈别哭,”宋予安抱着她的腿,仰头道,“爸爸上楼了,我们去找爸爸吧,小心他又摔倒了。” “嗯。”程思琪牵着他的手,哽咽着应声。 她身后—— 程瑜和司机大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笼罩了这个家庭快半年的阴霾也终于要过去。 次日,宋望在天伦医院做了眼角膜移植术,和他同一天接受手术的有七名患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