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道这话问了出来,陶行脸上犹豫了片刻,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卖身契——” 姓齐的一家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好不容易拉来了陶依依,却没想被陶行搅了局,这两个虽然都是陶敏的子女,但是如果两个人的说法不一样,不管在哪里,都是会采信男子的说法的。 陶依依也明白这个,当下略僵硬的笑了笑,柔声道:“你一心读书,这等宅院中事,祖母又怎么会跟你说?” 齐太君笑了,她好在不是特别笨,这个外孙子又特别的好糊弄,说不定真能—— 陶行摇了摇头,“不会,她来咱们家三年,祖母从来没说过她卖身,也从来没说过她是丫鬟,还叫我听她的。倒是姐姐,在她来的第一天就说她是卖身为奴的。” 陶依依涨红了脸,这就是她的亲弟弟!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拆她的台!说的她——好像嫉妒这丫鬟一样! 罗大人犹豫片刻,又看了一眼依旧不动声色的睿王爷,道:“此案的关键在于此女究竟是不是丫鬟身份,依我看,不如暂且搁置,等到陶大人进京再做决断如何?” 头一个不满意的是那太监,他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快些,太后还等着咱家去回话呢。”说着他晃了晃手上的懿旨。 一时间堂上此起彼伏的声音,玖荷看着力求不想让她好过的齐家人,还有那目空一切的太监,掏出了自己的路引。 “罗大人。”玖荷道:“我这儿还有证据。” 廖纪安从她手上拿过这路引,上去交给了罗大人,罗大人并不敢坐着接,站起来很是恭敬的双手接过这东西,不过扫了一眼,他便愣住了。 随即,罗大人笑了起来,道:“我给你们念念,这是平兴镇县令开具的路引,上头还有印。” 他咳嗽一声,“孟氏玖荷,系陶家老夫人孟氏娘家侄孙女儿,于圣平九年九月二十三投亲。” 圣平九年便是三年前,路引能这么写,只能证明一件事情,她当初去陶家,第一次上报官府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陶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儿了。 大堂里头一瞬间又平静了下来。 “不可能!”陶依依叫了一声,见所有人都看她,脸上涨的通红,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玖荷不是丫鬟,她明明看见卖身契了! “这是权宜之际!是为了方便出门作的假!” 玖荷淡淡道:“你弟弟说我不是丫鬟,你不信;你祖母说我不是丫鬟,你还是不信。你相信什么呢?” 这个语气叫陶依依越发的激动了,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惊慌失措道:“不可能!你明明就是丫鬟!我看见你的卖身契了!” 玖荷转过头去,再也不理她了。 廖纪安咳嗽一声,道:“她既不是丫鬟,那这案子证据确凿,可以判了。”不等大老爷说话,廖纪安又道:“你既然说仆从作证做不得数,我来给她作证,还有我手下的几十将领,宫中的太医!都能作证!” 大老爷的脸色一下子灰败起来,齐太君眯着眼睛,却还不服输,“将军想做证?”她的视线忽又落在了玖荷身上,“你倒是有本事,这就又勾上一个!” 她听屋里的丫鬟说过,上回陶依依拿这等事情说她,被她抬手就打了个巴掌,齐太君想,若是将她激怒了,说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这次玖荷就跟没听见一样,不过淡淡一笑,就这么过去了。反而更近一步,冲着县令道:“罗大人,我状告定国侯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大老爷见形势不好,一下子便跪坐在了地上,还嘴硬道:“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是个侯爷,你不过是个平民女子!” 廖纪安默默的上前一步,站在玖荷身边,几乎将她全部笼罩在了自己身影之下,挡住了齐家人的视线,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齐太君嚎了一声,也跪坐到了地上,大哭道:“我可是英宗亲封的国公夫人,今天却被个丫鬟这样的羞辱,我愧对先祖,我愧对英宗皇帝。” 玖荷不过淡淡一笑,再次重复道:“我状告定国侯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罗大人再次拍向惊堂木,“此案证据确凿,定国侯——” 那太监上前一步,打断了罗大人的话。他眯着眼睛,冷冷道:“罗大人还得斟酌斟酌,仔细斟酌,一会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