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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那惯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他盯着意秾的眼睛问:“如果我杀了他,你会不会恨我?”

    意秾仿佛被一根针刺痛了,那痛由一点渗入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咬着唇,脊背挺得直直的,一言不发。

    容铎笑道:“你恨我也没有关系,恨总归比不在乎要好一些。能在你心中占据一个位置,即便是恨也无妨。”

    意秾手指微微颤抖,她将手掩在袖中,容铎伸出手探向她的袖内,将她的手握住,她的手很凉,凉滑如锦缎。他依旧温润如玉,“起风了,回去吧。”

    直至深夜,公主府的大火仍未有扑灭的迹象。

    朱颜脸色惨白,神形狼狈,坐在车辕上垂头悄悄抹眼泪儿,祝嬷嬷从车内掀帘子出来,见她哭得伤心,便叹了口气,道:“生死皆有命,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但是如今这个情形,你哭也没有用处,吴管事因救你而死,等日后太平了,你便给他立个坟头儿,好生祭拜就是了。就算没有尸身……好歹也能立个衣冠冢。”她从怀里掏出块帕子递给朱颜,道:“后头车上还有些茶点,你去端些来给公主。”

    朱颜没有接帕子,闻言立时就伸手将眼泪擦了,喜道:“公主醒了?”

    祝嬷嬷摇了摇头,眼神骤然变得狠厉,都说皇家没有亲情,这话倒是真的,太子也真够心狠手辣,怕烧不死容锦,还命人在暗中放了毒箭。即便她精于解毒,也不敢保证容锦确能醒过来。

    此时许季玉坐在马车里,面上罩着一层万年寒霜,眼睛几乎不敢往睡在席子上的人身上瞧,他一声也不敢出,他听着她浅似无的呼吸才能觉得心安。这个平日里聒噪的人,如今不声不响的躺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心悸难捺。

    他并没有将容锦直接带回西平公府,容锦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马车不敢驶得太快,又要避开太子的眼线,实在不太容易。最后在各条胡同里绕了大半夜,又射杀了两个探子,才进了一处三进的宅院。

    许季玉命人将容锦安置在床榻上,祝嬷嬷忙道:“因公主所中毒性特殊,须得放置于土地上,与伏土相接,效果才好。如今天气不算太冷,也不怕冻坏了公主。”

    许季玉自然是知道祝嬷嬷的本事的,忙命人将容锦小心移到土地上,身下只铺了层竹席子。祝嬷嬷又亲自看着喂了药,在容锦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许季玉有出去的意思,便咳了一声,道:“公主已经吃了药,合该好生安歇。夜里有奴婢守着就行了。”

    这种婉转的赶人之意,许季玉愣是装作没听懂,祝嬷嬷的护女之情顿时就涌了出来,有种被人觊觎了自家闺女的感觉,方皱了皱眉,就听许季玉诚恳道:“我已经与公主定了亲,公主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求嬷嬷让我在此住一晚,我定会守礼,请嬷嬷放心。”

    许季玉起身对祝嬷嬷福身,执晚辈礼。

    祝嬷嬷连容锦的礼都受过,倒也不是受不起他的,看了看容锦,最后只道了句:“你守在这里,要警醒些,若是公主醒了口渴,便将炉子上温着的汤水端给她。若公主有其他动静,便来唤奴婢。”

    祝嬷嬷将朱颜等人都带了下去,关上门。

    天上月轮皎洁,祝嬷嬷心里突然就有种不安的感觉,已经有五六天了,她一直没有收到容铮的任何消息,她递出去的信笺也如泥牛入海。她转身望了望门内,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终归还是老了,如今单保容锦一人竟也有些吃力了。

    月华透过绡纱映进来,将容锦罩在其中,如笼着一层清而淡的雾,许季玉盘腿坐在她旁边,将她一只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压低了声音,絮絮道:“我说让你早些嫁过来,你非不听,早些嫁给我有什么不好,若不是当年你与我置气,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他低低笑了笑,将容锦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两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是在骂我呢,都是我的错,我早就该跟你道歉的,可我那时……我那时脸皮还不够厚,拉不下脸来。其实我在背着人时,自己对着你的画像跟你道了无数次的歉。”

    “那个窈儿,你还记得她的名字么?你这么笨,一定是不记得了。我知道是她陷害你的,我之所以为她作证,是因为你是公主,你犯了错,圣上顶多就是罚你抄书罢了。但她不同,她可能会因此而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她毕竟是我的表妹,我也是一时心软。她是不是跟你说,我喜欢她,要去求娶她?你肯定是吃醋了吧!我那时得知缘故,明明知道你生气,可我心里却很高兴。”

    “你也不能只怪我一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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