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承想,才到了大虞,她们就随着意秾去了公主府上,她们二人又被晒到了一旁,连个施展的机会也没有,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玉坠悄悄给玉翅使了个眼色,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听意秾说让她们先去梢间用饭,这才随着大家一起出去了。 意秾也不知道是撞破了头的原因,还是别的缘故,午后歇在床上时,竟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间,像是在沈府的样子,园中的石桌上还铺摆着她方填好的玉兰图。接着像是觉得似有个人坐在了她的床畔,探手摸她的额头,又有几人说话的声音,她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儿,便觉有人来探她的脉博,之后她额头上覆了一条冰凉细滑的绢帛,她觉得舒服了些,便又睡了过去。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又有人强行掰开她的嘴,将一碗药汁给她灌了进来。 她再醒来时,室内一片寂静,只闻得更漏的嘀嗒声,她正欲起身唤人进来,一侧头便看见旁边轮椅上的容铎。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百般滋味盈于心间,令她想逃避那么一时半刻,她只当没瞧见,便又闭上了眼睛。 却听身边的人冷笑了一声,抓住她的手腕道:“别装死!这般装下去有什么意思?” 见意秾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他便倏地松开,对外吩咐道:“来人,将她裹好了,抬到东楼的高台上去!” 进来的是两个身形壮实的婆子,应了声是,便用大氅将意秾裹好了,果然抬到了高台上。 此时正值傍晚,西天边的火烧云红得似火。 意秾不知道容铎让她来这里有什么用意,总归不是赏夕阳的就是了。一思至此,她心中突然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定定的望着东南方向的一处府宅,此时正好清楚的看到那幢府宅中浓烟四起,接着就是火光大盛,将那浓烟驱到大火顶端,翻滚着被大火吞噬了。 意秾惊骇万分,容铎也望着那处火光,淡淡道:“那是大公主府。” ☆、69|1.1|家 此时大公主府中火舌肆虐,大火窜上高处犹如一条火龙,攀垣断壁,以无可抵挡之势将所经之处吞噬。 意秾白了脸色,睁大了眼,望向容铎,不敢置信般的道:“是你?” 容铎轻轻扬起唇角,笑了笑,道:“什么?” 意秾双手握着面前的栏杆,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她强压抑着怒气,尽量低着声音道:“残害手足同胞,你简直没有人性!” 容铎凝视着她越睁越大的一双眼睛,嘴角含笑,带着悲天悯人之感,“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万古千秋的太平,即便是圣人明王也不可能令子孙万世得享帝业。如今,世乱如此,若不能登上权势的顶峰,便什么都不能做。而为了登上权势的顶峰,便什么都能做。” 他对意秾道:“你能明白么?” 意秾冷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你便可以理所当然的迫害容锦了?”她极力将情绪稳住,“容锦只是一个公主,于你无碍,你又何必火烧公主府!” 容铎道:“我原也以为她于我无碍,但容铮在离城之前,将虞侯营的一半印信交于她了,如今她能调动部分虞侯营的兵将。” 他说这话时仍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便他做的是惨绝人寰之事,他也依然能说的洁白如天上云。他看着意秾,笑道:“至于容铮,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只有一人能活。” 意秾虽不了解大虞各方势力情况,却也知道虞侯营的印信代表着什么,想到容锦身边还有祝嬷嬷及容铮留下来的暗卫,应该能保护容锦,心里虽这般想着,可却始终不能安心。她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的深浅,他所呈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像,连同他的笑容,还有他那慈悲之面。意秾转过身,尽全力握住手掌,将指甲嵌进掌心而犹不自知,一字一句问他:“难道你有把握保住大位不失?” “没有。” 容铎毫不回避她的注视,淡淡笑道:“我没有把握。” 意秾愣了一下,他接着道:“我虽是中宫所出嫡长子,父皇亦立我为太子,可他却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于我。所以不论父皇崩逝与否,我都没有把握保住大位。”远处大火仍在漫延,并没有多少的浓烟,只有烧至潮湿腐烂之地才会卷起黑烟来。隔着这么远,仿佛都能听得见许多人救火的声音,带着嘶喊与焦灼。 容铎将身旁伺候的人都打发下去,空阔的高台上只余他们二人,大风卷起衣角翩然,夕阳的余晖将它所照耀的万物都镀上了金光,容铎面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