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萍胳膊一甩就将铲子上的鸡屎抛到了小堆堆上,而后将铁铲靠墙立着,弯下腰,两三下捉了一只白羽鸡,草绳一绕就把两只鸡爪给捆着了,忙完这些她才笑着回道:“大娘,瞧你这话说的,我小姑子是大学老师,肯定得穿的体面好看。我一个农村妇女,天天碰着的又是鸡屎鸡毛的,再好的衣服也穿不出来啊。” “我看你就是看不开。你家里钱也不少挣,村里请几个人干活得了,哪需要你累死累活的,你到时候收收钱管管账不比什么都舒服。一天到晚在外头晒,我瞧你至少瘦了五六斤。”大娘也不急着走,倒拎着鸡跟刘小萍在这儿瞎掰扯。 正巧刘小萍也累了,她喝了口凉茶就道:“大娘,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你看我养鸡卖钱,其实家里空了一屁股债,光这些鸡饲料就快把我家给掏空了。” 她要是不累点苦点,挣的那点钱还不被人给借空了。 如今这样,她好歹能找借口说还没回本。 大娘明显不信,但也没纠缠这点,而是好奇道:“昨个我在田里扯草,看见你大姑姐两口子在小路上吵嘴嘞。你那个姐夫板着张黑脸,跟个活阎王似的。你大姑姐上去扯他,他还来劲了,骑着车子就走了,也不管你大姑姐在后头追。我瞧着清清楚楚,你大姑姐最后是抹着眼泪走回去的。” “小萍,你大姐夫这是发什么疯?”大娘实在好奇,忍不住过来跟刘小萍打听打听。 刘小萍心里头也窝火,正巧也想找人评评理,就说道:“大娘,老话说了,一个姑娘三个贼,我这个大姑姐每次回娘家都要带一堆东西走,你看我什么时候在外面说过一句?一般小事,我忍忍也就算了。你晓得他们昨天回来干什么?张嘴就借一千块钱。他们自己用就算了,是替我大姐夫弟媳妇娘家弟弟借的。这都拐了多少道弯了,张嘴就是一千块,怎么有脸开口的?” 大娘听了也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咂舌道:“乖乖,一千块钱,这是要用金砖盖房子啊?” “就是说啊。咱们村里盖了这么好的砖瓦房,平均下来也就两百来块钱一户。他们张嘴就是一千,你说谁受得了?要不是安强拉着,我高低要骂两声,呸,什么玩意儿。” “安然这丫头也是命不好,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林亦全。林家那个妈就不是省油的灯,不晓得多泼辣的。你们小一辈不晓得,当初林奕全奶奶就是被他妈给活活饿死的。那婆子的心歹的很。” 刘小萍还真不晓得这个事情,忍不住叹气道:“好话难劝该死的鬼,大姑姐死活要跟林奕全,谁也没办法。当初为了生孩子,她差点丢了半条命,要不是我小姑子有本事,她这会儿还不晓得埋在哪儿呢。” “说来说去,还是你小姑子命好。不过你和安强也不差,如今十里八乡谁家也没你们家日子过的火热。话说回来,你小姑子没说帮帮她大姐?” “人家帮衬你,你自己也得扶得起来啊。就我大姑姐那个糊涂样,给她钱也花不到自个儿头上。”刘小萍忍不住冷嘲道。 “但凡林家像个样子,依着小妹跟妹夫的性子,不可能一点不帮衬。旁的不说,整个坎子村是靠着我妹夫才能住上砖瓦房的吧,还有从村里到镇上这条水泥路,县里的学校,哪一样不是我妹夫弄的。我那个大姐夫,屁本事没有,却还想要人家都巴结他。那年小妹跟妹夫回来,我那个大姐夫还拽兮兮的,也是妹夫好性子,又是散烟又是倒酒地抬举他。若换成我,呸,几个嘴巴子呼过去,让他早早认清自己。” 刘小萍心里攒了许多怨气,今日可算说了个痛快。 那位大娘也是牛人,前脚刘小萍说完,后脚就传得人尽皆知。王安强听了,忍不住埋怨道:“你个婆娘,怎么什么都往外头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一说去,人家不得笑话咱家。” 刘小萍打水洗了洗脸,哼道:“要笑也是笑林家,管王家什么事儿?不是我说,大姐几十岁的人了,还过得糊里糊涂的,也都是你们一家子人惯的。每回受点苦受点累就往娘家跑,然后把爸妈心疼得又是塞钱又是给东西的,我要是林家人,我也天天给你姐气受,不然哪里能捞到这么些好东西!” 王安强也觉得大姐夫不地道,但却更加心疼姐姐,忍不住叹道:“总不能光看我姐受气受累就不管吧!” “呸,就你们这个管法,你家这一辈子得让林家吃的死死得。” 说罢,刘小萍就出去洗衣裳。她懒得跟王安强掰扯,这事儿跟这帮糊涂蛋说没用。她明日就写封信给小妹,让小妹出出主意。 呵忒,林家算个什么东西,但凡他家对大姑姐好点,她也不至于这么气!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周一 华师大 毕业季, 同学们的就业分配陆陆续续也都下来了,唯有牛强凤还为了拿到毕业证四处求情哭诉。别看她做了许多糊涂事,却仍有人替她说话, 到底王安乐走的是正常流程,这帮人纵是不爽也无可奈何。还有人叹息道:“强凤, 咱们普通老百姓斗不过王安乐,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