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山王妃仔细思量片刻,颔首道:“倒有几分道理。” 乔老夫人却有些忧心:“只怕人心不齐,反倒因此生事……” 皇太子听得莞尔,道:“若是有人不齐,便只管归乡种地,朝臣有那么多,离了谁大唐便不能运转了?” 他语气温和,言辞之中却隐含杀伐之气,乔老夫人听得心头一凛,却又安心起来。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她轻轻叹口气,摸了摸小女儿的头,道:“四娘啊,好好干。” 乔毓听母亲这般勉励,便知道是不打算再管那些所谓的族亲了,欣然一笑,应声道:“好!” 天气热了,午膳便以凉菜与拌菜居多,常山王妃跟乔老夫人知道这几个孩子今天回来,特意包了乔毓最爱吃的荠菜饺子,刚热气腾腾的端上来,就听有人前来回禀,说是韩国夫人与晋王、昭和公主过来了。 “这仨人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乔老夫人有些诧异,却笑道:“快快叫他们进来,外边儿可热呢。” 韩国夫人领着两个孩子进来,眼眶尚且有些红,乔毓瞅了眼,还当是被人欺负了,再看两个孩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忽然间意会过来 她是乔妍,是他们的母亲。 孩子们指定是知道她明白这节身份了,这才顶着大太阳,巴巴的跑过来。 乔毓的心猝不及防的疼了一下,旋即又柔软下来,近前去帮着两个孩子擦了擦汗,拉着入席:“瞧你们热的,先坐一会儿再吃。” 晋王和昭和公主抽了抽鼻子,小声应了声:“好。” 吃了午膳,乔老夫人便借口午睡,叫常山王妃和韩国夫人搀扶着走了,却将空间留给四个孩子,叫跟母亲好生说会儿话。 “阿娘!”昭和公主忍不住哭了,抱着母亲舍不得撒手,一个劲儿的叫“阿娘”。 乔毓被她叫得心头发酸,搂着孩子,哄道:“别哭啊,我这儿不是好好的吗?” “阿娘,”晋王抽泣道:“你还没有想起我们来吗?” 乔毓呼吸一滞,顿了顿,终于还是摇头。 “那父皇呢?”昭和公主哽咽道:“你也不记得他了吗?” 乔毓被孩子们问的有些愧疚,却也只能摇头。 “阿娘,出宫的时候,我们想叫上父皇一起的,可他推说有事,没有一起过来,我看父皇形单影只的样子,心里好难过……” 昭和公主低着头,好半晌过去,才小声道:“阿娘不喜欢父皇了吗?” 乔毓被她说的怔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顿了良久,方才道:“这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 她这是显而易见的转换话题,昭和公主见母亲面有难色,到底没有再问,只拉着她手,道:“阿娘能再回来,我们都好高兴,倒不是说逼迫阿娘如何如何,只是为人儿女,见父母亲如此,总觉得心中不忍。” 乔毓知晓自己曾经是乔妍之后,再去想自己离宫之时两个孩子所说的话,心中如何不感激动容,摸了摸他们的头,欣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昭和公主埋头在母亲怀里,轻轻的笑了。 …… 晚上的时候,卫国公与昌武郡公归府,听乔毓说起冀州房族人的事情,连连颔首:“早就应该处置了。” 说完,又道:“乔家声势已极,再继续下去,是祸非福,小妹这般筹谋,是为子孙后代计。” 昌武郡公也是附和。 乔家内部无人有异议,此事便这么定了。 皇太子既答允母亲,会将冀州房的乔家族人打发掉,那就决计不会留情,当天便令人上表,先是弹劾身负官职者擅离职守,又申斥官吏家眷到卫国公府门前,以恩义要挟,不尊政令。 皇帝早有意清缴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的势力,只是一来世家势大,二来许多地方官吏都与长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现下见乔家主动将地方上的分支打发了,便知其中真意,哪有不准允的道理。 卫国公上疏请罪,无论是为了平稳局势,安抚接下来可能被涉及的重臣,还是处于情分私交,皇帝都不会加以苛责,厚赏勉励,以示亲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