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但他的儿孙会如何做,他却难以保证。 难道叫他临终留下一道遗诏,叫继位者善待乔家吗? 若真是如此,只怕会给乔家引来灭门之祸。 没有办法担保的事情,皇太子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卫国公府是大唐十六卫之首,大哥位居宰辅,二哥也是郡公,乔妍身为皇后,堂妹也是正一品韩国夫人,而大姐姐夫君常山王,便是大唐十六卫的第二位,若论及权势,除去皇家,谁敢与乔家争锋?这太招人忌讳了!圣上不说,阿琰不说,咱们自己得有分寸,得为儿孙后代考虑!” 族亲是亲,但再怎么亲,也亲不过自家儿孙。 小女儿说的这些,乔老夫人其实都明白,她虽上了年纪,却不糊涂,只是一直以来,皇帝与皇太子都对乔家给予最高的礼敬,所以才没有太将这些放在心上,这会儿听小女儿直接将这些点破,方才恍若初醒。 “是这个道理,”乔老夫人神情感慨,道:“月盈则亏,盛极则衰……” 乔毓见母亲通情达理,心中那口气便松了三分,膝行一步,殷勤的帮着乔老夫人捶腿,又道:“阿琰在万年筹备科举的事儿,阿娘想来也知道,这儿没有外人,我也不瞒着您,科举不会只在万年一个地儿举行,将来要推行到整个大唐去……” “可是您想啊,”她语气引诱,道:“科举选出来人了,就得有地方放,可官位这东西,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将人安排到哪儿去呢?” 乔老夫人意会到了,哼笑道:“圣上打算对世家动手了?” 朝廷里的职位,已经没什么空余的了,即便是有,也很难安排全天下的举子,反倒是地方上,因为连年征战,民生凋敝,都被世家大族把控,或许可以借机筹谋。 “嗳,要不怎么说我聪明呢,全都是像了阿娘您啊!” 乔毓拍了句马屁,顺道也夸奖了自己一句:“世家兼并土地,广蓄仆婢,隐瞒人口税收,已经有尾大不掉之势,圣上已经打算以郑国公魏玄为使,省并冗员,裁撤地方多余官吏,再过些时日,便会降旨,通传天下……” 乔老夫人听她说到这儿,终于彻底明白了:“四娘啊,你是想大义灭亲?” “世家势大,远非一日之间所能清缴,再则,天下之弊,难道只在世家?” 乔毓正色道:“荥阳郑氏头一个跳出来,又有先太子妃那旧事在,保管要挨最狠的一刀,但想要就此将它打垮,却是有心无力,更不必说其余世家了。” “有些事情,圣上不会说,阿琰也不好开口,其余人碍于自己屁股底下不干净,也不敢说,但疮疤不能藏着,越藏越烂。” 乔毓叹口气,道:“科举考试还没开始,我便令人悄悄出京,打探乔家族亲们在地方上的行径,得了回信之后,真是恨得牙痒。” 乔老夫人闻言色变,与常山王妃对视一眼,神情皆有些凝重。 乔毓便自衣袖中取出几页文书,递与母亲细看:“乔家族亲依仗乔氏威名,鱼肉乡里,横向霸道,强买良田,屡有恶行,官员到冀州上任,甚至要先往乔家去拜山头,否则便寸步难行,他们没有世家的底蕴,做派却比世家还要嚣张!这样的族亲,不尽快切掉,还留着做什么?嫌自家身上的污点不够多吗?” 乔老夫人翻了一翻,脸色便阴沉起来,看到最后,连手都在哆嗦,猛地站起身来,要去同那些人分辨:“这群混账东西,简直该死!” 常山王妃捡起来看了眼,也是眉头紧皱,却将母亲按住,动作轻柔的为她顺气,道:“阿娘,您先别急,小妹既然说出来了,必然是有法子的,那群混账东西,何必再去见……” 乔老夫人勉强忍下气来,却听乔毓继续道:“有坏的人,自然也有好的人,咱们要做的,就是切掉坏的那些,留下那些好的,这么一倒腾,官位不就腾出来了?” “阿娘也别气恼,家族枝繁叶茂了,免不得会有几根烂掉的枝杈,砍掉便是,咱们家这样,别家也这样。” 她笑了一下,道:“我之前一直愁着这事儿该怎么办,今日之事却给了一个最好的契机,便联合长安高门,先将那些害群之马清理出去,既能清明吏治,也能省并冗官,再则,还能给中榜的举子们腾地儿,一石三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