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维看向她,“三个人,据那伙计说,三人看起来都三十来岁了,面皮黝黑,看起来都是粗人,身上穿着的也是寻常布袍,他当时还以为是哪家药老板的随从,一个瘦高瘦高的,另两个稍矮些,但看着精壮,其中一个走路一趔一趔的,像是腿脚不便,另外一个生着一副凶相,一看便不好惹。” 秦缨看向谢星阑,谢星阑想到秦缨的推测,晦暗的眼瞳微微一亮,又问道:“凶手是外地来的,可查过客栈?” 钱维点头,“查了,城中大小客栈数十家,每一家都查了,大家也都知道县太爷被害了,谁也不敢私藏陌生面孔,但查探下来,并无所获,案发时已经半夜,要么都在客栈歇着,要么与友人在外作乐,都有人证。” 谢星阑又看向谢咏,“卷宗呢?” 谢咏捧上文卷,“是昨日到的,一份是宾州的案卷,另外一份是刑部按照县主所言排查出来的囚犯名单,还有一份刑部崔大人的手书,是同名单一起要交给县主的。” 送案卷便罢了,还有给秦缨的手书? 谢星阑面色无波,却将崔慕之的信压在最下,先打开了宾州的案卷,秦缨起身走到他跟前同看,很快,二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谢星阑沉声道:“他只见到两人逃走,此二人一高一矮,头上虽带着棉布头套,但从露出的脖颈能看出肤色偏黑,二人身手利落矫健,尤其矮个之人,拿刀劈刺的动作迅猛,像会些拳脚功夫,亦是此人,眼神尤其凶狠,但看他逃脱,高个那人最先喊退,听口音不像是北方人,二人拿的刀有五寸有余,十分锋利……” 秦缨拧眉,“他看到的只有两人,但或许有三人,只是一人未曾暴露在他视线之中,如今这高个之人与此前合上,且王家巷中还有目击者,我们立刻带着画像走一趟王家巷,若是证词详细,或许能画出另外二人模样。” 钱维闻言挑了挑眉,“县主不曾见过凶徒,亦是第一次见宾州的案卷,这画像……” 秦缨知道钱维觉得她们提前制好画像十分草率,便道:“只是一试,见到王家巷的目击者便知画像是否有用,钱大人带路吧。” 钱维心底不信,一旁的赵明安和黄义亦存疑,但秦缨身份尊贵,谁也不敢将质疑露在脸上,钱维起身,“好,这便去王家巷吧,只是你们路上劳顿,这连茶水都未喝好。” “天色尚早,还是以办差为要。” 谢星阑说完,又看向那囚犯名目和崔慕之那封信,问秦缨道:“名单可要现在看?” 秦缨已朝外走去,“不急,回来再看。” 谢星阑神采微明,吩咐两人留守,与钱维几个一同走了出去,没多时上了马车,黄义和赵明安在前御马引路。 黄义一边催马一边低声道:“赵捕头,您信吗?这天下间最好的画师,也不可能凭空画出一个人来,凶徒离京多日,也无见过凶徒真容者,凭何能画出凶徒模样?” 赵明安撇撇嘴,“陛下是县主的舅舅,她这司案使的名头,多半也是陛下宠爱她才封的,大人此前听闻她要来时,便说这位县主在京城可是鼎鼎大名,从前仗着身份胡闹惯了的,因此啊,这些‘奇技’咱们听听就算,真要破案子,还得看金吾卫这位谢大人。” 黄义听得好奇,“这位谢大人来头很大?” 赵明安意味不明道:“他救过陛下的性命,如今更是龙翊卫的头头,这龙翊卫乃是天子手眼,你说他来头大不大?我们大人放下政务亲自候着,实是未敢轻慢。” 黄义想到早前那道视线,背脊莫名一凉,忙紧了心神不敢大意,这时赵明安道:“待会儿可莫要下了县主的脸面,便是无所获,咱们也要捧着些。” 黄义心有余悸道:“明白,在下明白。” 沿着城中街道往西南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案发之处的王家巷,因秦缨要寻目击者,赵明安便带队先往那药材铺子去,没多时,马车停在街口僻静处,赵明安亲自去不远处的铺子将那伙计带了过来。 赵志东身死之事闹得人心惶惶,如今又要见这般多衣饰不俗的贵人,年轻的小伙计紧张的满头大汗,待行完礼,钱维摆了摆手道:“你说你见过三个形迹可疑之人,眼下我们有一幅画像,你且看看是否像你所见之人。”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