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听得满心不忿,“那后来呢,后来那些恶叔伯可知错了?” 问及此,谢坚愤恨微淡,眼底闪出了一丝快意,“他们不想知错也没法子,公子十七岁在金吾卫站稳脚跟之时,便趁着南下的差事回过一次江州,那些谢氏之人,自诩世家文臣之后,最是道貌岸然,公子稍加手段,便令他们恼羞成怒失了章法,后来公子将产业一并发卖了,又将两个身上有罪过的谢氏长老下了大狱,如此他们再记恨公子也只得憋着。” 秦缨心底本闷着一口恶气,待谢坚说完,方才觉出几分畅快,“正该如此!欺负一个没了父亲母亲的孩子算什么本事,又怎配做亲族?” 谢坚见秦缨也为谢星阑抱不平,顿觉神清气爽,咧嘴笑道:“公子可不是好欺负的,否则又怎能成为陛下倚重之人?龙翊卫的差事可不好当。” 秦缨笑着点头,没有比她更了解谢星阑的了,但此时谢坚又道:“不过……不过公子这一年性子还是生了变化的,于嬷嬷过世之后,公子行事无状,连小人也看不懂,而、而公子遇到您之后,行事与往日又大不相同。” 秦缨笑着眯眸,“怎不相同?” 谢坚不知如何回答,抓了抓脑袋道:“从前有些老顽固喜欢骂公子步了谢大将军的后尘,说我们是朝廷鹰犬,但自从遇见您之后,公子可没干过一件朝廷鹰犬干的事,如今公子可是一等一的好官,您更不知,公子一早便格外看重您。” 秦缨本听得笑开,但这最后一言却令她有些诧异,“此话怎讲?” 谢坚道:“就在查崔婉案之初,公子便怕您出意外,想是您从前行事无忌,又身份尊贵,却忽然查起命案来,而凶手就在友人之中,总叫人不够放心吧。” 谢坚本以为秦缨听到此言,必定十分动容,可没想到话说完秦缨不仅不感动,反而紧紧皱了眉头,“怕我出意外……” 第119章 慈山 连续三日, 秦缨核对案卷之时,偶有走神发怔,待谢星阑作画时, 她又将视线落在谢星阑身上,目泽幽幽, 像在琢磨什么。 这日暮色时分,谢星阑画完最后一笔时,抬眸便见她又一错不错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上,秦缨却十分自然的看向画像, “如何?” 谢星阑晾了晾墨迹, 将画像递过去, 秦缨看了片刻, 点头,“五官更清晰了,不管他做何装扮, 只要样貌在此,便不愁旁人认不出。” 说话间,秦缨道:“按照脚程推算, 他应当是案发之后立刻离开了京城, 不如先让付老板他们看看见没见过此人?” 谢星阑颔首,“试试罢。” 秦缨拿着画像出了舱房, 谢星阑看着她的背影面生几分疑惑,谢坚守在门口的, 此时上前道:“公子怎这般神色?” 谢星阑凝声道:“这两日她有些古怪, 看着我时,眼底总有些担忧之色。” 谢坚眨了眨眼, “这还不简单!县主这是关心您呐!咱们如今知道当年的船难或有古怪,可奈何时过境迁,又有差事在身,便是复查也没门道,县主一定是觉得您为了此事犯难伤情,自然便担忧您了!” 谢星阑看谢坚一眼,半信半疑,“是因如此?” 谢坚笑呵呵道:“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他也有些唏嘘地看向秦缨离开的方向,“县主心地良善,又拿您当好友,好友幼年遭逢家变,若真非意外,那可是天大的仇痛,她担心您也是正常的不是?” 谢星阑眉头微蹙,轻声道:“好友——” 谢坚未听清这二字,又转身道:“这船上信鸽不多,谢咏如今也去了慈山,依属下看,只得等差事完了,方才可从长计议。” 谢星阑面色微肃,“要追查,便要在当年带着的谢家仆从和那些消失的船工身上查。” 谢坚长叹一声,“这可不易,谢家仆从还能回江州找找名目,但那几个船工,却是不知籍贯与姓名的,码头上船来船往,想来无人记得十三年前的几个无名小卒。” 谢星阑眯眸,“当年是谢正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