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跟禹泰起相见,仙草便始终当他是跳板,直到现在,一路相处下来很知道他的为人品性,此刻听他如此说,难免不忍。 隐隐地竟有种冲动,想要把真相告诉禹泰起,但是不知为何心底似另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地阻止,不让她泄露这个秘密。 仙草内心交战,最终只说道:“过去的事情,哥哥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 禹泰起笑道:“知道,如今你已是皇贵妃,又有了小殿下跟公主……我心里不知多高兴。” 仙草隐约觉着他好像有心事:“哥哥在外一切可顺利吗?先前见皇上,皇上待你如何?” 禹泰起道:“放心,一切安好,皇上不过是问我夏州商贸之事……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一件事,看皇上的意思好像是想派个可靠的人往夏州去负责此事,而且,皇上好像看中了徐慈。” 仙草扭头:“徐慈?” 禹泰起一笑:“是啊,皇上对他如此重用,实在难得。但也是因为徐慈有这份能耐的缘故。” “不知是什么时候?”仙草有些担心。毕竟如今谨宁公主跟袁琪都有了身孕,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徐慈外派。 禹泰起道:“大概是一两个月之后吧。” 那算起来也快是袁琪的产期了,仙草咬了咬唇。 当夜,仙草把此事跟赵踞说了,本来想偷偷地试探他的意思,最好别在此时把徐慈派出去。 不料赵踞立刻明白了,因说道:“让徐慈出使夏州这不是朕的意思,是他自己主动请缨的。” “什么?”仙草倾身起来,看向赵踞,“你说真的?” 赵踞道:“骗你做什么,从当年徐慈在夏州跟朕说起通商计划的时候,朕就觉着他是可用之才,最近他在工部很得人心,只不过毕竟他入朝晚,资历尚浅,一定要做两件让众人都刮目相看的大政绩才妥当。他之所以急着要去夏州,多半也是为此。” “可是,谨宁公主跟袁琪都将临盆了,家里如何能缺的了他?”仙草心底压着没说的话是:她打心里其实不愿意让徐慈远行的。毕竟兄妹们分离的多,相聚的时光却向来很少。离开京城山长水阔,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且听闻清流社先前内讧,袁大哥还因此身亡,在这个时候让徐慈去夏州,仙草着实不放心。 赵踞道:“朕明白你的心,这样吧,明儿叫徐慈过来,你亲自跟他说就是了。” 次日,徐慈果然从御书房转来了紫麟宫。 仙草问起往夏州之事,徐慈的说法一如皇帝,但他又说道:“皇上恩宽,又把公主许配给我,我在工部虽小得人心,但毕竟没有更大作为,难以服众,如今天下商客尽数往夏州而去,若是将此事经营妥当,那夏州便能成为边陲富庶之地,也能为朝廷国库充盈有极大之利。” 仙草听了这几句就知道他去意已决,心里却有些隐隐酸楚,便低声道:“我知道哥哥的心意是想尽快复兴徐家的门楣,但是哥哥……倒也要保重身子才好,至少等两位嫂子顺利生了孩子再去不迟。” 徐慈摇头道:“我前半生只顾浪荡蹉跎,大好的年纪白白虚耗了,现在若不比别人更努力行事,又怎能在朝堂立足?难道要永远都躲在皇上的荫庇之下?” 仙草眼中的泪已经涌了出来,别的话索性不说,只低声哽咽道:“我不想你走……” 徐慈的眼神这才又柔和下来,他握住仙草的手:“阿悯。” 仙草泪光盈盈地抬头看他,徐慈道:“皇上极为疼宠你,你又有了皇子,我知道你心里自会为了拓儿的将来打算,我之所以要如此勤谨,可知道……不仅仅是为了徐家,也是为了你跟拓儿。” 仙草微微震动:“哥哥……” 徐慈说道:“我相信皇上对你的情义,但我也想让自己成为对皇上而言独一无二的人,这样,我就也可以做你跟拓儿在朝堂上的倚仗了。” 仙草这才明白徐慈的苦心,几乎忍不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