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暗沉,便让人换上了镂花的白色棉纱轻帐,外面又配上了淡雅的苏绣床帐。 张珩开始时并不习惯这一改变,景澜院的装饰一向以灰白暗沉为主,张珩本人不喜欢太过明快的色彩氛围,但过些日子倒也渐渐适应了。经过沈菱月的一番改造,张珩愈发觉得景澜院的房间确实多了生机和秀美之感,只是,有点偏于娇柔了。但看着沈菱月兴致颇高的样子,张珩便也由着她去了。 由于差务繁忙,张珩每日早出晚归,有时晚上回来时只匆匆吃点东西便又忙于批阅文书了。 沈菱月担心他长此下去,旧疾会复发,便去请教了御医和御膳房的厨子,研究如何做滋补的粥。 一日夜间时分,张珩还未归来。沈菱月在景澜院的厨房里精心熬制着添加了各种补料的粥。经过长时间的温火慢熬,煮出来的粥细软无比。 到了深夜,张珩才从外面赶回景澜院,只见沈菱月伏在灯下,神情困倦无比。 看见张珩走进来后,沈菱月立即来了精神。当张珩褪去外袍、净过手之后,沈菱月端来了热粥。 “快尝尝看”,沈菱月满心欢喜地将粥递到张珩面前,“御医说这几种食材可以养胃呢。” 张珩看着沈菱月满怀期待的目光,低头尝了一口粥,随后眉头紧皱。这粥添加了药材,味道偏于苦涩,并不好吃。但张珩心里清楚,沈菱月出于一番好意,便继续吃了起来。 一边尝着粥,张珩一边想到,曾几何时,自己在宫里受人欺凌和排挤,残羹冷炙是家常便饭,有时连冷饭都吃不上,因此落下了胃疾。至始至终,没有人关心过自己。当站在权势的顶端时,众人的态度变成了恭顺与敬畏,膳食也愈发地精美,但从没人给自己熬过这样一碗难喝的粥。这粥越品越有滋味,到最后竟咂摸出一丝甜适的味道。 秋风渐凉,景澜院的后方有一处小小的园地,平坦整齐。沈菱月自从搬到这里之后,便在后院种了些花草,精心侍弄着,一心盼望着花开的时刻。 一日傍晚时分,雷声滚滚,天空上乌云低垂,没多久,一场大雨突然而至,沈菱月急忙冲向后院,给新种的花铺上一层薄薄的油布,以防花儿还未绽放便被大雨所毁。 由于着急跑出来,沈菱月没来得及披任何雨具,只顾着蹲在地上铺开油布。 正当沈菱月被雨林透之际,头顶上方突然没了雨。 沈菱月以为是秋云过来给自己撑伞,便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细心地查看油布有没有完全覆盖到所有的花草。 待沈菱月站起身来,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之后,才发现身后之人竟是张珩,不知为何他今天竟然回来如此之早。 “你本就体弱,还要淋雨,不想活了?”张珩的脸色有些难看。 沈菱月刚想答话,就打了个喷嚏。还真让他说中了,自己还真容易感染风寒。 待洗过热水澡,换上了温暖舒适的衣服之后,沈菱月便四肢无力地躺在了榻上,不停地打着喷嚏,这风寒之症还真是说来就来。 张珩伸手轻抚她的额头,不由得眉头紧蹙:“等你病死了,我就把你埋在后院,给那些花当肥料,省得你再惦记它们。” 沈菱月了解张珩的毒舌属性,知道他在责怪自己,便说道:“我一时着急,便没想那么多。” “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那么大的雨,你没知觉吗?”张珩继续数落道。 虽然张珩一直在咒骂自己,但沈菱月却由此想起小时候自己贪玩被母亲训斥的场景,虽然是挨骂,但知道责骂的背后是心疼。 张珩如此训斥自己,也是心疼吗?沈菱月猛地摇摇头,自己能这么联想,还真是脑子有问题啊。 在喝了汤药之后,沈菱月愈发地感到困倦。睡意朦胧中,沈菱月能感觉到有一双手时不时地轻触自己的额头,偶尔还给自己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 夜里雨声一直不绝,突然之间,一声炸雷响起,沈菱月顿时惊吓得不行,小时候,自己最怕的就是惊雷,每到这个时候,就去找母亲或去抱紧身边的嬷嬷。 随即,雷声越来越大,沈菱月连忙缩到张珩身边,将头埋在他的臂弯之下,不敢去听外面世界的声音。张珩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将惊吓不已的她抱紧。尽管此刻外面惊雷阵阵,但沈菱月却感觉安全无比。 一夜无梦,沈菱月睡得安然恬淡,但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发现张珩的额头也有些发烫。 一定是自己将病气过给了他。沈菱月心里满是自责,连忙下地,准备给他煎水熬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