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都搬去主屋。”他说完,拿着文书出了门。 …… 栖迟换了身高腰襦裙,腰带系得很松,是新露怕她觉得疼,特地没系紧。 左右都退了出去。 她仍有些累,斜斜倚在榻上,抿着新露刚煎好的茶汤,眼睛盯着窗口。 那里冒出头的一截细枝,已能看出些绿意了。 看到这个才察觉到自己来这北地已有多久了,却是才与那男人刚开始做夫妻似的。 她放下茶盏,忽而听见李砚的声音,又听见罗小义的声音—— “昨日教你的那两下练地如何了?走,去后面耍给我瞧瞧。” 栖迟动了动,缓缓坐起来,忽而听见有人入门,转头就见两个婢女捧着东西走入,向她见礼。 见完礼,婢女将手里东西规规矩矩地在房中放下,又退了出去。 她看了出来,是伏廷的衣物。 紧接着就又有人进了门,她一转头,就看见走入的伏廷。 铿然一声响,他解了腰上佩剑按在案上,另一只手捏着份文书,眼睛朝她身上扫来。 栖迟与他四目一撞,移开,竟有些不自在。 余光里,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脸上,反倒坦荡的很。 新露匆忙进门伺候:“不知大都护已回了,是否要传饭?” 他颔首,捏着文书在案后一坐,仍是那般随意的坐姿,胡服未换,就连胡靴也未褪。 栖迟看着这稳如泰山的男人,暗暗捏住手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日日都在这主屋里出入,所有的不自在都叫她一个人给占了。 新露很快领着人进来,摆案传菜,一面端水伺候净手。 栖迟起了身,走过去,在他身旁跪坐下来,看见了他手里的文书。 伏廷将手里的文书展开,察觉她在身侧看着,也没阻拦,只是看到文书上写的商户东家的户籍时,眼才朝她看了过去。 “清流县人。”栖迟瞄了一眼,说:“真巧,竟是我采邑里的人。” 她为了暗中经商,身份做得滴水不漏,有凭有据的,并不慌张。 伏廷又扫一眼文书:“清流县的人都这么富?” 她一怔:“什么?” “否则因何你能如此富庶。”贵族受采邑,他不过问她的私钱,但料想也都是出自采邑。 栖迟眼珠转了转,轻轻点头:“大约是吧。” “笔。”伏廷伸手。 新露连忙取了桌上一支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过来双手奉给他。 他接了,下笔如刀,在文书上批了字。 出境做买卖有风险,但正经商户又立了功,没道理不准。 栖迟看见,暗暗定了心,甚至还拿起筷子,为他夹了菜。 伏廷看了一眼,扫到她指尖,那上面都凝了一点青紫,不是在他身上,就是在别处掐的。 他早意识到自己昨夜有多狠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有些过了。 一顿饭吃完,天早已黑透。 房内点上灯火,新露和秋霜进来伺候安置。 栖迟梳洗过,转头看见伏廷自屏风后出来,已换上便服,就在床边站着,理着袖口,脸上不觉又是一热。 左右退下,房门掩上。 伏廷自进门就一直看到她脸上这般神情,心说昨日大胆的很,今日才记起羞怯了。 他衣摆一掀,在床边坐下。 栖迟缓步过去,挨着他坐下来。 灯火描着他的侧脸,她目光转过他身上,便又难免想起昨夜癫狂。 心口难以抑制地跳快,她伸出手,为他宽衣。 伏廷一把抓住那只手,低低说:“今晚免了。” 她眉头轻挑,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主动搬入是食髓知味了,听这话又似乎不是,有些摸不准他心思,故意问:“难不成是昨夜劳累,今日疲了?” 伏廷险些没笑,敢说这种话,与明目张胆的挑衅无异。 想要制服了她,难,这女人永远都敢。 他手一扯,将她拉到眼前:“你当我走到今日靠的是运气?同样的法子,不能在我面前用两次。” 得叫她明白,他不是任由她牵着鼻子走的。 栖迟被扯着跌在他身上,正对着他脸,另一只手勉强扶着他肩,分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