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在她肩胛骨上点了一下。 关素衣肩膀一麻,紧跟着双腿便无法动弹了,不由喊起来,“你要干什么?”难道他真想毁了她的贞洁,逼她就范? 然而她想错了,圣元帝只是将她抱到对面的软榻上,令她斜倚在迎枕里,怕她冻着还加盖了一条薄毯,塞了一个手炉,仔仔细细将她凌乱的额发拨到耳后,动作体贴入微。 此时已近深秋,外间有北风刮过,令枯黄树叶簌簌作响。一缕寒风顺着没粘牢的窗户纸钻进来,绕着桌上香炉转了一圈,令垂直向上的烟雾氤氲四散。 静谧的氛围感染了关素衣,而圣元帝温柔的态度也让她隐约意识到,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欲念。 她缓了缓语气,再次询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点了我的穴?”自从见识到武功的神奇之处,她花了许多时间研究,自是能分辨一二招数。 “若是不抱着你,不拘着你,你怕是会想尽办法跑掉。朕说过不会伤害你,只想让你坐下来,好好听朕把话说完。”圣元帝从怀里掏出几张写满文字的宣纸,自嘲道,“朕有许多话想对夫人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效仿帝师,来之前写了许多手稿,然而听完夫人的祭文,朕忽然意识到,再优美的文字若是没有深刻的情感支撑,便什么都不是。” 他将稿纸扔进火盆,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脸上悲喜难辨。待烟雾散去,他走到榻边紧挨着夫人落座,脱掉她小巧精致的绣鞋,将她盖着薄毯的双脚搭放在自己膝头,一面轻拍一面徐徐开口,“其实朕第一次见到夫人便是在觉音寺,你当时口舌如刀,把一群法家学者批驳得哑口无言。” 关素衣狠狠瞪他一眼,懒怠搭理。 圣元帝用大掌裹住她略有些冰冷的玉足,苦笑道,“朕当时真是有眼无珠,心想这小姑娘满口的仁义道德,酸得很,性子还那般刚强气盛,也不知将来哪个倒霉蛋能消受。于是当赵陆离前来求旨的时候,朕虽然已有纳你入宫抬举关家的意思,却还是把你赐给了他。” 关素衣冷笑道,“谢皇上赐婚。虽然起初过得有些艰难,但现在夫君爱我,婆母护我,孩子们孝顺我,下仆们敬畏我,可说是没有一丝不合心意的地方。我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与赵陆离和离,反倒成为您三千佳丽之一,等待您偶有一日的垂幸。” 圣元帝将她葱白指尖拉过来,涩声道,“夫人不必刺朕,朕早已经后悔了。什么三千佳丽,婕妤宠妃,不过是谣传罢了。夫人也不要把赵家形容的那般和美,你究竟算不算赵家的媳妇,你心里清楚,朕心里也清楚。” “然而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成为实至名归的赵夫人。”关素衣直勾勾地盯着他。 圣元帝眸色微暗,语气也变得十分危险,“夫人若是愿意屈就赵陆离,又哪会等到现在?你说这些话除了恶心自己,让朕难受,还有什么意思?” 他轻轻抚摸她因为发怒而显得格外红润的脸颊,回忆道,“然而再次见到夫人,与夫人深谈,朕才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因为痛悔不已的错失,朕学会了怎样去判断一个人,衡量一件事,从此小心谨慎,不敢妄下决断;因为夫人精通文墨,所以朕耐下性子去通读曾嗤之以鼻的儒家典籍,认真聆听帝师的每一句教诲,从而日渐进益;因为夫人把百姓疾苦看在眼中,痛在心上,所以朕学会了爱民如子,发政施仁;因为夫人笔战奸佞,引导舆论,所以朕明白了民心与民意的重要。都是因为夫人,朕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可以彻夜学习不眠不休;可以端坐朝堂,运筹帷幄;可以隐忍怒气,纳谏如流。朕从一个只知道砍杀的莽夫,性情暴戾的罗刹,变成朝臣口中的英主,百姓心中的明君。” 他眼里闪烁着无数光点,喟叹道,“为了能配上这样美好的夫人,朕愿意成为更好的自己。为了得到夫人一句肯定,朕愿意打造一个太平盛世。”他凑近了些,直直望进夫人满是错愕的瞳仁,“夫人,你还觉得朕的感情可笑吗?还觉得它只是一场戏弄,一个游戏吗?” 关素衣喉咙干涩,久久难言。她被这人的话语镇住了,绝想不到在他种种仁德举措的背后,竟处处都有自己的影子。难怪他几次贬斥徐广志,坚决阻挠对方入仕;难怪他重修法典,整肃朝堂,为百姓广开言路;难怪他拒不接受“四等人制”,免于国家分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