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白福不敢耽误,擤出一管鼻涕,用帕子擦拭干净,这才偷偷摸摸地走了。 头一天的法事办完,关素衣已精疲力尽,听闻玄光大师有请,还当他要与自己商量次日的法事,连茶水都来不及喝就匆忙去了后院,甫一推开门就被拉入一个宽阔而又温暖的胸膛,牢牢抱住,死死扣紧。 “混账东西,你又来了!”她气得脸颊涨红,目中喷火,双手握拳不停捶打那人脊背,却只觉捶到了铜墙铁壁上,骨节疼得厉害。 “别打了,小心伤手。”圣元帝握住她手腕,轻轻拉下来箍在身侧。 “夫人,让朕抱一会儿好吗?朕很难过。”他把脸颊埋在夫人馨香的颈窝,闷声哀求。 关素衣察觉肩膀湿了一块,似乎是泪水浸透布料,沾到了皮肤上,不免有些呆怔。这人哭了,堂堂帝王竟伏在自己耳畔哭了,为什么?亦或者——为了谁? 她停止挣扎,静静等候,待这人情绪稍缓才沉声道,“皇上,还请您抬头看看这是何处,而我身上又穿着何物?在弟妹的祭礼上行这等轻薄之事,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圣元帝慢慢抬头,理所当然地道,“只是抱着自家夫人流泪片刻,怎能算是轻薄?朕之所为,完全符合祭礼之庄重肃穆与哀感情真。” 第94章 倾诉 关素衣被圣元帝的无耻噎得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才道,“皇上,臣妇终于明白您为何能当皇上了。” “为何?” “因为您天下无敌。” “哦?夫人竟如此夸赞朕。确实,朕当年横扫千军……” “不,”关素衣打断他,“中原有这样两种说法,一曰仁者无敌;二曰贱者无敌。陛下,您早已是天下无敌了!” 圣元帝脸上的得意被错愕取代,片刻后竟搂着夫人低笑起来,眸中闪动着快活的光彩,“夫人啊夫人,你单靠这张嘴就能称霸中原,哪怕是朕,也得对你甘拜下风。一句话里带了两种说法,叫朕怎么选?当然不能把‘无敌’往贱者身上套,只能吃了你这记哑巴亏。夫人若是心里不痛快,怎么骂朕都没所谓,千万别再打朕,朕不怕自己疼,只怕你手疼。” 关素衣又羞又气却挣扎不开,只能柔声劝解,“皇上,您先放开臣妇,咱们坐下慢慢谈成吗?臣妇常听祖父与父亲赞您心胸宽大,秉性仁厚,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走在街市上,百姓也对您交口称誉,爱戴有加。您好不容易打下的邦国,攒下的威望,难道就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便毁于一旦吗?您有没有想过后世会如何书写这段历史?会如何在您的丰功伟绩上增添一个永远无法洗清的污点?您说臣妇是瓷器,您是瓦砾,这话却大错特错!臣妇或许是瓷器,或许有点精致贵重,叫人想要收藏,但世间同样精致,同样贵重,甚至更精致,更贵重的瓷器并非没有,您富有天下,想要多少便能得到多少,而且是正大光明,轻而易举。” 她用诚挚的语气继续,“皇上,您不是瓦砾,您是国器,是镇守山河的东皇钟,支撑国运的九龙鼎,您的声誉与威望不容玷污。还请皇上为您自己,也为臣服,保留一些尊严。” 圣元帝将下颚磕在她肩膀上,侧脸看着她忽闪的眼睛,一开一合的嘴唇,心里满是眷恋与柔情。 “为你保留尊严?朕还以为你会哭着喊着要朕保留你的贞洁。你们中原女子不都很看重贞洁吗?你被朕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贞洁已失,便算是朕的人了吧?再者,夫人也大错特错,天下间再没有女子堪与夫人相比,在朕心中,夫人才是独一无二的瑰宝。” 关素衣眉头皱得死紧,隐忍道,“贞洁是为别人守的,尊严却是为自己留的。我不知别的女子如何想,倘若叫我失了尊严,与杀了我没甚两样。皇上,您高高在上,权势滔天,所以从不把我们这些蝼蚁放在眼里。但您须知,蝼蚁也有生存的权利,也有抗争一切的决心,倘若耍弄太过,宁愿化为泥土也绝不妥协。您不要以为您是君上,就能肆意摆布我的人生,您已经毁了我对婚姻的期待,还请您让我安安静静地过完后半生行吗?您的游戏,我奉陪不起!” 圣元帝感受到她剧烈起伏的胸膛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终于慢慢将她放开,叹息道,“夫人莫气,气坏了身子朕会心疼。你好好坐着,听朕说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