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若怕了,今日谁能救你呢?” 他说的委婉,自然不能说自己早已司空见惯,更不能说此事就是他安排的。谢映棠听在耳中,却不由得愧疚地想:原来成大人为了保护我,强忍着惧意。也是,像成大人这般如雪雕琢的儿郎,想必也不曾见过这等恶心血腥之事。 第7章 戏谑 谢映棠当日再阖眼时,便做了噩梦。 三郎院中新收拾出的厢房内,侍女随从们跪了一地,小姑娘拉着自己阿兄的衣角,哀哀地诉苦,女儿家的声音惊扰了枝头的雀儿。成静在树下喝茶,问道:“素闻翁主体弱,三郎平日竟连这等小事……也瞒着她么?” 相比于其他官家小姐,这般年纪早会在后宅里明争暗斗,胆量也绝无如此之小,小到……令人费解。 谢府仆人闻声笑了,恭敬地答道:“大人不知,我们这位翁主,既娇养,也不娇养。譬如,那日受惊是真的,如今抓着我家公子的衣裳,却是在故意闹了。” 成静饮茶的动作一顿,蓦地笑了开来。是时梅花花瓣被风送到了石桌之上,少年抬起广袖轻轻拂去,微笑道:“懂了。” 谢幺非说自己晚上睡觉害怕,这胡搅蛮缠的结果,便是被应允在三郎院中住上几日。 翌日清晨之时,成静与谢定之相坐于府中湖亭之上,两人就天下大势与兵法相谈甚久,太尉兴致极佳,便命人摆出一盘棋来,与成静切磋对弈。 白玉棋子叩响棋盘,清鸣悦耳。 “明公走棋过于保守,小辈请教,而今包抄夹击之势,当如何破解?” “世侄擅于谋略,可算漏了一点。” “何处?” “祸起萧墙。” 少年眯起桃花眼,眸光微挪,良久抬头道:“小辈受人掣肘已久,此局应如何解?” 谢定之抚须微笑,“不破不立。” 成静沉思良久,正欲再言,忽然听得一片清脆悦耳之声。 谢映棠早早在外晃悠,腰间金玲作响,打破了一片寂静。 “成大人早安。”小姑娘踩着铃声靠近,在不远处停下,朝他一笑,又对谢定之道:“阿耶早安。” 谢定之笑道:“你这丫头,趁三郎不在,便来我这处闹腾?” 她粲然一笑,说道:“本是想找阿耶切磋棋艺,不想阿耶正与成大人对弈,女儿可以过来旁观吗?” 谢定之一口回绝,“你去别处玩玩,待我下完这盘棋,再与你切磋。” 谢映棠只好走了开。 她在偌大谢府中徘徊多次,待谢定之第三盘棋下完,小姑娘又在树后探头笑道:“阿耶阿耶,你下完了吗?” 谢定之敷衍地抬了抬手,“你爹与成大人棋逢对手,尚未下完。”将她打发走了。 谢映棠在亭外绕着柳树直打转儿,分外无聊,她将枝头的各色梅花折下,一片一片地吹了出去,想了想,又亲自去了一趟公主府。 谢定之下到第六盘棋时,谢映棠又在树后探头笑道:“阿耶,家家叫你去公主府用膳。” 连亲娘都搬出来了。 谢定之回绝道:“你家家素来最疼你,你代我去用膳也是一样。”小姑娘跺了跺脚,恼怒而去。 又过半个时辰,她又回来了,在远处唤道:“阿耶,翁翁他说……” 这回搬来了辈分最大的人。 成静先是未能忍住,低笑了一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