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告到金銮殿上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道:“你这会儿觉得怎么样?身上的伤可还疼得厉害?咱们已经整整一夜未归,夫人和沈师爷他们必定急了,若是你还撑得住,咱们便先启程返回县衙。” “我不要紧,咱们马上回去。”贺绍廷挣扎着想要趿鞋下地,却被马捕头按住肩膀,眼睁睁地看着马捕头亲自替他穿好鞋子,又为他着好衣裳,末了还不顾他的挣扎,强硬地把他背在身上。 贺绍廷紧抿着双唇,沉默地任由马捕头背着他出了门。 “将军与夫人在前边的小院子里,我带你们去便可。”将军府的护卫得知他们是要向镇远将军道谢并辞行,也不多问,主动向他们指了路。 马捕头谢过了对方,颠了颠背上的贺绍廷,加快脚步便朝着那护卫所指方向而去。 离护卫口中的那小院子越来越近,贺绍廷的心跳渐渐加速,双手也不知不觉地握紧。 “……招式倒也没错,就是力度还不行,平常还得多练练才可以。” “是,父亲!” “好了,休息一会儿吧,我瞧着你们都是满身汗的。” …… 前方传来的说话声让马捕头脚步一滞,贺绍廷却没有注意,视线死死地锁在不远处那个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男子。 男子明明瞧着极之威严,身上甚至还带着久经沙场的煞气,教人不敢轻易亲近,可偏偏他望向一旁妻儿的眼神却是说不出的温柔。 贺绍廷用力一咬唇瓣,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轻轻挣了挣,示意马捕头把自己放下来。 马捕头上前去与那镇远将军说了什么,贺绍廷也没有听清,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少顷,视线又逐一落在站在他身边的那位锦衣华服的少年,及那位雍容华贵的将军夫人身上,双手愈发的攥得死紧。 突然,他‘噔噔噔’地上前几步,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恨,大声冲着那镇远将军问:“你可是镇远将军杜诚忠?” 杜诚忠怔了怔,见眼前的小少年虽然年纪尚小,脸上也带着伤,可那双眼睛却分外明亮有神,里头带着的怨恨教他心惊。 “廷哥儿,不得无礼!”马捕头吓了一跳,忙上前拉了拉小少年的手,制止他。 贺绍廷却不理会,仍是紧紧地盯着镇远将军,等候着他的答案。 “放肆,你是何人?胆敢对我父亲如此无礼!”那约莫十岁左右的华服少年上前几步,怒声喝斥。 贺绍廷对他视若无睹,再次大声朝着镇远将军问:“我问你,你是不是镇远将军杜诚忠?!” “你!”见他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那华服少年更恼了,正想再说些什么,他身边的那位将军夫人拉住他,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杜诚忠终于回神,也不知怎么回事,眼前这小少年给他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也让他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亲近之意,故而虽明知这孩子态度无礼,可竟也生不出半分恼意。 “不错,我便是镇远将军杜诚忠,却是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 贺绍廷胸脯急促起伏着,眼眶也红了几分,不答反又问:“我问你,你这辈子可曾有后悔之事?!” 杜诚忠愣住了,下意识地问:“你是什么人?” “你说,你有没有后悔之事?!”贺绍廷尖声再度问。 那将军夫人蹙眉,心中顿生几分异样之感。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本将军平生所做一切,从来不言后悔,也不会让自己后悔!”见这孩子一直无视自己的问话,杜诚忠心中不悦,冷着脸回答。 贺绍廷胸口一紧,眼眶顿时便又红了几分,一转身,头也不回便跑掉了。 马捕头心中满是疑问,只又不便多问,忙代贺绍廷向那镇远将军赔礼道歉。 “本将军还不至于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杜诚忠淡淡地道。 马捕头再次道了歉,因担心贺绍廷,也不敢久留,告了声罪便急急地追着贺绍廷而去。 却说阮氏见贺绍廷一夜未归,又是担心又是后悔,只觉得自己当时便不应该答应让他去的。他不过一个孩子,又懂得了什么?明明老爷已经托了人告诫过自己,要她好好地照顾婆母和一双年幼的儿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