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习惯直来直去,他直接把琴放下,走到门口:“有事儿吗你们。” 他语气太冲,纸风车乐队其中一个人说:“怎么着,这过道是你修的?我还不能在这说话了。” 大炮原本就满肚子火,从昨天晚上憋到现在,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能,但是不会说话还是建议有些人把嘴老老实实闭上。” 纸风车:“你小子说谁,怎么说话呢。” 陆延来不及阻止,喊:“大炮,回来,别动手。” 大炮这会儿哪儿还听得进陆延的话:“说谁心里清楚,刷票的也敢在这乱吠。” 刷票这个词一出,气氛立马炸了。 “我操,你谁啊,小子做人别太狂。” 然而大炮远比他们想的狂多了:“我是谁?老子是你爷爷。我记得你,你那吉他弹得跟屎一样,学了多久,我猜不超过十天。” 混乱中。 说什么的都有。 大炮几句话将原本并不算大的矛盾彻底激化,纸风车乐队有人讥讽地说出一句:“还练什么,别练了,我劝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得了——” 大炮对着对面几张脸,暗暗握紧拳头,眼睛也红得跟他前阵子染的头发一样。 陆延头皮一麻,心说肯定要出事。 这孩子还太小,他不知道这个社会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每件事都有道理可讲的。 这事如果换成四年前的陆延,他也忍不了,他甚至都不会走过去问“你们有事吗”、然后充满火药味地跟对面呛几个来回,他没那么多话,保准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头上去——哪怕这赛不比,哪怕爽完立马扭头走人。 “戴鹏,”陆延冷着喊,“叫你别动手你他妈听没听见?!” 李振试图打圆场:“大炮,冷静点……” 许烨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只被同学单方面欺负过的人:“是啊,有话好好说……” 大炮压根不听劝,一拳直冲着纸风车乐队其中一位成员的鼻梁而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 话语和人物在这个场景里显得尤为混乱,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在大炮那一拳打出去的瞬间,李振和许烨两个人离得远,没来得及拦住他,心说这下完了。 然而一阵暴乱过后,本以为会出现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 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个人集体陷入某种诡异的安静。 无形的硝/烟逐渐散尽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大炮身侧那个带着眉钉的男人身上,眉钉再冷也冷不过他此刻的神色。 陆延站在大炮边上,一只手握着大炮的手腕,他手指指节泛着不正常的白,手背上青色的脉络明显突起,脸色也白,这一拳拦得很费劲。 大炮垂下眼,目光触及到陆延拦着他的那只手……手腕上的那片黑色纹身,几个尖锐的角正对着他,浑身热度立马消退,头脑也清醒不少。 “大、大哥……” 李振更是说不出话,话卡在嗓子里:“老陆。” 陆延用左手生生挡下了大炮这一拳。 大炮头脑是清醒了,但他还是想不通:“打就打了,怕什么,有什么好怂的!” 午休马上结束,结束后就进入下午的录制时间,纸风车乐队和其他排练厅跑出来看热闹的人很快散开。 走廊上只剩下他们几个。 “闹够了?” 陆延说:“这一拳下去,之后呢,真想收拾包袱滚蛋?由于不良影响被迫退赛你想过后果没有,以后谁提到大炮都知道是那个打人的混子——传出去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牛逼?” 陆延刚才站的位置只能用左手,右手根本伸不过去,他忍着疼又说:“他们队的票有多水、我们这次能不能打不打得过暂且不论……戴鹏你想过没有,给我们乐队投票的几万个人都在等我们下一次演出。” 陆延说的这些是大炮完全没想过的问题。 大炮愣在门口。 陆延说完这句,没再看大炮有什么反应,转身去洗手间。 陆延走后,李振心情复杂地拍拍大炮的肩说:“我去看看他。”李振走之前忍不住多说一嘴,“还有你大哥那不叫怂。” “挥挥拳头上去也不叫强,那太容易了。” 大炮缓缓蹲下身,抓着头发沉默。 李振看着大炮这样,知道他是明白意思了,于是没说后半句。 李振跟着进洗手间的时候,陆延正在用凉水冲手腕。 整个洗手间里只剩下水龙头的哗哗声。 李振:“你手没事吧,我记得这好像有医务室,过去看看?” 陆延:“没事,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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