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傅家,夹道羽林卫手持银枪,排排林立,管制着好奇张望新妇的百姓。 傅家高宅阔院,锦衣的主子和奴才忙前忙后,傅老爷夫妇和管家等管事主子都穿着喜庆的衣裳,忙成了陀螺,随着东升的日头将凤冠霞帔的掌上明珠送出门。 傅家外已有浩浩荡荡上百人的迎亲队伍等着迎新娘入皇宫。 傅母擦泪作别:“柔月啊,等入了宫要好好侍奉四皇子殿下。能入上安宫是你的好福气,要贤良淑德,知道吗?” 红盖头下飘出柔婉的抽泣应声:“柔月知道,娘。” 由太后亲自指派来负责迎亲是太极宫的信任詹事赵裘,待傅新妇与家人依依惜别片刻,他便催促着将傅家千金迎走。 夹道百姓人潮攒动,几个人正议论—— “这场大婚比之去年嫡皇子那场大婚丝毫不逊色呀!” “可不是么。你还不知道吧,这婚事正是嫡皇子妃而今的太子妃操办的。” “婚礼声势浩大,可见太子妃能力出众啊!只可惜她最后嫁了太子……” “你们说的太子妃是不是许多年前和四皇子生死恋的那个萧……萧锦月呀?” …… 几人声音低下去,迎亲辇正好路过,华帐被染了丹蔻的素手轻挑开一角,隔着红纱盖头的新妇望出来。 人潮挨挨挤挤,傅柔月看罢也没看出个名堂,便放下了帘子,问一侧陪同的丫鬟:“他们怎说太子妃和四皇子殿下相识?” 丫鬟摇头说不知。 锦月此时正与七皇子妃和八皇子妃陪同在太极宫太后身侧,等一会儿一同前往大乾宫,那处皇帝与皇室宗亲已经等着了。 殿中熏烟缭绕,两双侍女麻利地或捧珠钗首饰、或端披风锦衣,伺候太后穿衣梳洗。 锦月垂首侍立在一侧,同站听着训话的还有七皇子妃与八皇子妃。殿中伺候的人虽多,却只听穿衣走路衣料发出摩擦声,跟在太后身边谁也不敢出错。 从前太后深居简出,清宁殿平朴素宁静如同佛堂,而今,殿外花团锦簇,殿里物件摆设也添了不少,光熏笼都增设了一对,还是款式最时兴、考究的如意玲珑纹赤金成对熏笼。 太后扫了眼锦月:“哀家本还担心你会为着私心而有所怠慢,不想桩桩件件竟办得如此妥帖,比哀家预想得还要好,就是从前废后也不及你这般心细呢。连皇上,都对你赞不绝口。” 虽是夸赞,可太后末尾故意提了“废后”,令锦月一凛。 七皇子妃幸灾乐祸的表情已经按捺不住。 锦月:“有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督促和期望,锦月不敢不细心竭力。其实锦月能力平平,只是庸人之资,幸而有太后娘娘时时提点,锦月才能将婚事准备妥帖,这一切都是太后娘娘的功劳。” 锦月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全全将功劳安在太后头上,太后听得心悦耳舒不觉溢出笑意。她刚掌管后宫大权,亟需做出事情来威震人心,用这婚事既在四皇子面前施了恩惠,又绷起自己的面子,正正好。 而后太后又见锦月恭敬垂首,礼仪姿态、行为举止任谁都挑不出毛病的周全,她又敛眉生了丝警戒和不悦——她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待今日大婚成了,便是你大功一件。太子妃,要什么赏赐你可想好了?” 七皇子妃郑淑妍一听要赏锦月,暗翻了个白眼,被八皇子妃田秀玉不着痕迹的安慰了一眼,她才想起什么,舒坦下来。 “锦月只是替太后娘娘跑跑腿,哪里有什么功劳,若真要说功劳,那也是太后娘娘将这功劳赐予锦月的。锦月若还要什么,就惭愧了。” 锦月这话本说得极好,可太后听了却并不高兴,脸上蒙着层阴翳没有理会。 锦月思量不透太后突然的不悦。对于这个能够隐忍这么多年的女人,她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太后收拾好后,乘了辇,浩浩荡荡、声势浩大的一行宫人簇拥着一道前往大乾宫。路上还碰着了正要来接太后的傅婕妤。 太后责问她怎么不陪着皇上,她撒娇道:“姑母偏心了。想着月儿要进宫,就不疼我了……” 一行人中锦月是太子妃,仅次于太后的地位,是以锦月的辇就跟在太后宫人之后,将前头动静听得清楚。 锦月略作沉吟,对秋棠小声道:“我想了一路,总算太后明白太后为何刚才突然冷脸。” 秋棠:“为何?” “太后等了大半辈子才等来了后宫大权,她不需要,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