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闻言心中一哽,手心渐渐发凉。“嗯,你也早点休息,弘允哥哥。” 弘允走了几步,却又回头来,锦月以为他要说什么,却不想他说:“做个好梦,最好……梦见我。” 锦月嗔了他一眼,目送弘允远去,而后心绪却如殿中飘出的沉水香一样缥缈,暗自焦灼。 皇后那么傲骨的女人,都向自己下跪了,可见弘凌真是查到什么要紧证据了,她必定已走投无路! “小姐,快二更了,还不休息吗?” 锦月进屋后就拿了墨青色的带帽大氅,出门。“准备一盏灯光暗些的灯笼,我要去一趟上安宫。” * 值夜的侍卫敲了二更。今岁的夏至是五月下旬,这才四月,蛙声还在水塘中酝酿,春虫正在浓黑的夜-色里轻声哨响。 锦月披着黑色大氅盖住身形,与周绿影一同贴着宫墙走。 上安宫与尚阳宫间相隔着三刻钟的路程,那处是宫中禁地,长街曲折,时有巡逻的队伍走过,主仆俩免不得闪闪躲躲,很是惊险。 终于,上安宫的大门近在眼前了。 李生路端了夜宵从上安宫正殿出来,脸色不太好,往汤膳往曹全手中一塞:“殿下什么都不吃,身子怎么受得了,难不成,殿下他现在连饥饿都感受不到了吗?” 兆秀万年不变的摇羽扇动作,若有所思不答话,奴才几人都是着急。这时,今晚值夜守上安宫大门的江广却急急来了,李兆二人问他何事匆忙,他说:“你们猜谁来了?” “谁?” “锦月夫人,哦不,是太子妃暗暗来访!” 锦月从上安宫大门而入,跟在一双提灯笼的内监身后往上安宫正殿去。 上安宫窄小,大殿亦不宽阔,在外就能隐约看见烛光印了个男人的影子落在槅扇上。 可内监却迟迟不让锦月进去,锦月和周绿影对视了一眼,周绿影问那人:“还不快打开殿门,让我们娘娘进去。” 内监:“我们殿下刚才突然改主意说不想见太子妃娘娘,娘娘还是请回吧。” 锦月凝眉,目光落在墙上的人影上:“我已经来了何必躲着不见。” 想起皇后和弘允母子情深,又对自己的恩遇,锦月鼓了鼓勇气,语气温和耐心了些: “弘凌,我有重要的话与你说,请你开门,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 屋中一片沉默。 “请你开开门,我……有事与你商量。只此一回,往后绝不叨扰你。” 内监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明暗之中的兆秀的眼色,又进殿去请示了一回,这次时间用得旧,他还捧出了一方手帕。 “这是什么?” 周绿影接过来,给锦月看。 内监:“这是咱们殿下给娘娘的。” 锦月打开白绢来,里头包裹着一片血渍所写的血书,和一束头发。 双脚一软,锦月险些站立不住,幸好周绿影将她扶住。 血书上是恩断义绝四字,这束头发,更不用说是谁的,锦月如被雷轰在头顶,紧紧攥在手中。 当日她将这两个东西扔给他,恩断义绝,而今,他再给自己…… 锦月将手帕完全展开,才发现不只她那一束头发,另外还有一束,是新斩下的,长而丝滑浓密,是男人的。 是弘凌的。 内监:“娘娘请回吧。我们殿下说,不会再见娘娘了。” 锦月盯着墙上的影子,不觉紧紧咬住齿关,只觉这一趟来得大错特错。 周绿影总算看懂了这物品其中的含义,心疼不忿道:“四皇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