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问了她一句“怎了了”,那小姑娘却怕极了人似的,捂着有疤的脸飞快就跑了。 眼睛周围的皮肤青黑可怖。 …… 锦月的担心果然成了现实,四月底天有雷雨,可她还没来得及去尚阳宫点灯,东宫詹事府的张有之,秘密将她押去了椒泰殿。 “都下去吧。” 金素棉屏退了闲杂人,将锦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锦月已没穿粗布麻衣,而是二等宫女的浅红撒花裙,头发也比上次在椒泰殿前整齐了不少,她默然低着脸,金素棉看不清楚五官,但纵然如此,她依然感觉到一种熟悉感迎面而来。 “你,究竟是谁?” 锦月低声回:“奴婢徐云衣,是从前念月殿的奴婢。” “奴婢?”金素棉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能掌握殿下的喜好,能让人人都怕的太皇太后喜欢、三番两次赏赐,你说你只是个奴婢,你当我是傻子吗?” 金素棉眼中一厉,厉声道:“老实交代,你究竟是谁,接近太皇太后什么目的!这东宫之中我决不允许任何威胁到太子殿下的人存在,若不说,休怪我不客气了!” 立刻两个太监上前,端着掌嘴戒尺托盘,凶神恶煞。 窗外一个惊雷闪过,轰隆一声炸开,刺眼的亮光让人睁不开眼。而后只听殿门被啪的一声踹开—— “素棉!” 弘凌出现在门口,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喘着粗气,一眼望见地上跪着的人安然无恙,才放了心。 ☆、第二十九章 何时提亲 骤然大开的殿门放进来了一阵疾风,吹暗了烛火。 惊雷轰隆地炸开,银红的闪电从暴怒乱窜的乌云中直-插-在椒泰殿外的云石广场上。 锦月跪着回头看,突如其来的刺眼银光令她不由抬手遮挡,门口闪电光里立着个高大的剪影,她眯着的眼睛依稀对上他射来的视线,仿佛焦急。 “殿、殿下。”金素棉惊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下跪行礼。 哐啷,弘凌粗鲁地推开剩下半扇殿门。金素棉应声一抖,才回神跌跪在地上,弱声说了句“叩见太子殿下”,向来的端正优雅的脸蛋儿裂出几许慌乱。 锦月这才确定是弘凌,不由双拳紧握,冷汗涔涔。 弘凌缓缓走进来,一步一个湿脚印,立时殿中响起因为害怕而短促呼吸的窸窣声。 扫了一眼地上那双端着刑戒托盘发抖的青袍太监,弘凌抿唇一语不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看他的金素棉身上,却是对锦月说—— “出去!” 两字冷厉比惊雷,锦月浑身一震,忙提起裙裾逃出门,也顾不得大雨如瓢泼,一口气跑到云石广场中央才停下来。 惊魂未定,吁吁喘着气。 方才只是惊鸿一瞥,现在弘凌浑身湿透的模样却越发清晰地印在锦月脑海里。锦月捂着惊魂未定的心口回头看椒泰殿门口——黑洞洞的两扇门大开着,依旧还让人心慌的厉害。 那门口闪过侍女的影子,门一声绵长的吱嘎声,紧紧关上了。 闪电银光中的那个担心的眼神,是她看错,还是真的,那一声愤怒的“出去”,有是否是弘凌认定她背地跑太皇太后宫,是做背叛他的事呢? 皇宫里的权力纷争牵连天下归属,血腥残酷,这里没有什么情是可以永恒不变,可以信任的。 若自己阻挡了他的宏图伟业,是否也会被除去? 锦月想不出答案,收回思绪,不敢久留,本想直接回念月殿,可思及太皇太后有懿旨,若违抗恐怕要受责难,便咬牙去了尚阳宫。 上回从康寿殿领了命之后,方明亮公公便从宫门拿了尚阳宫大门的钥匙给她。锦月开了门,踏入废弃五年的尚阳宫。虽庭院偶有杂草,却基本还是整齐如旧,应当定期有人清扫。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了,从前弘允带她溜进宫来过,犹记那日尚阳宫金碧辉煌,所有人见着弘允无不跪拜,他抬手让奴才们起身,举手投足有着天家皇子独有的尊贵气质。 他喜欢穿深色的衣裳,上头绣着团金云纹,有一头又长又乌黑的头发,腰间玉带一束,头发上戴着嫡皇子才能戴的东珠玉冠,走到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