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先生为何要多付这么多钱” 中年男子道:“若我看得没错,老人家曾是军中老卒,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而在河东,战争多在北方边关。” 对他而言,这并不难看出来,徐瘸子身上的杀伐之气到现在也没散尽。 他继续道:“老人腿脚不便,应该是受伤后离开了军伍。老人家昔曾为国征战,流血伤残,有大功于国,本应被国家赡养,现今年老体弱,却无法安享晚年,还要操牢这间酒棚......没有让英雄荣耀的活着,享天伦之乐,受世人尊敬,是国家的罪过。” 他略微叹息:“没有老人家血战边关,只怕大唐已是国不成国,这小小的一贯钱又算得了什么。” 徐瘸子愣在那里。他的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眼眶也变得通红。 诚如中年男子所言,他曾戍守边关,血战沙场,九死一生,伤痕累累,他一生中最好的岁月,都献给了苦寒边关。 一朝受伤,断了腿脚,从边关退下来,留给残生的,除了军中发下的微不足道的一点银钱外,就再无其它。 荣耀? 没有。 丰衣足食?更是不存在。 因为行动不便,军中给的那些银钱,起初几年就已花光。之后的二十年,是饱受艰难困苦的二十年。没有人在乎他的荣耀,没有人记得他的功绩,更无人把他看成是英雄,大家的心思都在追逐自我的利益上。 这世道就是如此。 拖着残腿,在这个他曾为之血战的国家里,他艰难求存,受尽险难,缕遭屈辱。最终,生活让他丢掉了那些,曾今看得比生命还重的荣耀。 二十年了,他变得市侩狡诈,他开一间酒棚,却老是在想着算计酒客,多弄一些酒钱。为此,有时候甚至让身旁的年轻人,做些以势压人的举动。 他不得不如此。若不如此,再过几年,等到他的老寒腿更加行动不便,他都无法劳作的时候,他就只能饿死。 国家没有让他安享晚年,他必须自己为自己多存些钱。 这就是他徐瘸子。 他市侩,他狡诈,他吝啬好财,他品行不端。但他没害过人性命。 但是今天,竟然有人告诉他,他是个英雄。竟然还有人记得他是英雄! 他自己都忘了。在漏风漏雨的屋子里忍受孤苦的时候,就已经忘了。 可那人竟然还说,国家没有赡养好他们,是国家之罪。 二十多年来,从未被人如此理解的徐瘸子,双目通红。 年轻人也怔在那里。他也没想到,在他眼中不堪到极点的中年男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中年男子向徐瘸子一礼,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望着中年男子的背影,在官道上渐行渐远,回过神来的徐瘸子,缓慢的重新坐下,他抽了口烟,动作颤颤巍巍,半响才道:“这位先生,不简单。” 他眼光毒辣,自是早就怀疑这点,否则也不会有方才这场对话。 年轻人没那么容易服气,他在桌前坐下来,翘着腿道:“就算他看出来了你曾是边军,那又能说明什么?这厮说他要去太原城,他去太原城做什么,送死?他还说平卢军会赢,可平卢军马上就要崩溃了,谁也救不了,难道他能救?他当他是谁?安王?笑死人了!” 徐瘸子没说话。只顾着抽烟。 许久,烟抽完了,而这个时候,中年男子已经走道了小镇正前方。放下烟杆,徐瘸子道:“如果他不给多余的钱,让你跟他动手,只怕吃亏的是你。” 年轻人当即炸毛:“我吃亏?这怎么可能!他一个文弱书生,连灵气波动都没有,他靠什么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