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底牌,打平。 朱瞻基和朱瞻壑从幼军里择了五万精兵出征。 出发之前,阿雷百忙之中抽空请了两人喝茶,“我下午还要忙,不能喝酒,以茶代酒,祝两位凯旋。” 阿雷的钟表已经到了试验阶段,估摸等两人回来,她已经进献永乐帝定制的钟表离开京城。 两年后再见,两个少年已经是父亲了。 朱瞻壑神神秘秘的笑道:“急什么呢,反正这茶……迟早会喝到。” 我还等着喝你的媳妇茶呢。 朱瞻壑挤眉弄眼,表情失控。 朱瞻基波澜不惊,胸有成竹,举起茶杯,“定不负众望。” 听到我“阵亡”的消息,你不要太伤心,等我以另一个身份回来见你。 五万幼军开拔,另有纪纲带着一千锦衣卫跟随保护两位皇孙安全。 临行前,纪纲收到青州汉王府发来的密函:一切准备妥当,成败在此一举,王府一万秘密招募的私兵已经打散,分别奔赴江浙沿海,任凭调遣。 纪纲冷笑,将密函凑到蜡烛上烧毁。 就让老朱家自相残杀的风暴来的更猛烈吧! 我纪纲才不当被藏起来的良弓、被烹杀的走狗。 纪纲烧密函,写了回信: “一万死士,剃倭寇发型,学穿木屐,剃发易服,改用倭寇常用的长刀,我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随便栽赃给倭寇……” 一个惊天大阴谋正在铺开,犹如一张大网,笼罩在皇宫。 一个月后。 各地秀女陆续进京,住在储秀宫,和二十年前的选秀过程一样,她们先背宫规,学规矩,四人一间,过着集体生活,有宫人暗中监视,探究品行性格。 宫里有了新人,带来生机,偶有闲暇时,胡善围会放秀女们在宫中指定范围内闲逛,宫中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自从东西五所兴起鱼吕之乱,一夜之间死了一千多人以来,宫中一直死气沉沉,如今这些新人进宫,就连张贵妃也不时舒展眉头,感叹年轻真好。 唯有阿雷两耳不闻窗外事,终于在八月初完成钟表。 阿雷进献船钟,时辰一到,木船开始在水池里行驶,船头弹出一对依偎的小人,眉眼间和年轻时的永乐帝和仁孝皇后五分相似。 仁孝皇后未能兑现的诺言在船钟上实现了。 永乐帝守着船钟,像个小孩子似的期待下一个时辰。 阿雷默默退出,不打扰永乐帝缅怀亡妻。 就像船钟一样,也到了她离开的时间。 沐春亲自为阿雷收拾行李,就像后世送孩子上大学的家长。 阿雷看着堆成小山的箱笼,哭笑不得,“姐夫,这不是出行,这是搬家啊。郑和太监的大海船上都能骑马种菜,什么都有,我不用拿那么多东西的。” 箱子的东西太多,无法盖上上锁,沐春干脆一屁股坐在盖子上,强行镇压,这才勉强上了锁。 沐春把一串钥匙扔给阿雷,“无妨,我去送送你,把行李搬到船上去,不用你操心。” 阿雷摇头,“姐姐最近忙选秀,姐夫在家陪着她。反正船队要到入冬才出发,到时候姐姐也忙了,有空闲,到时候你们一起去浏家港为我送行。” 沐春一想,是这么个理,阿雷此去浏家港,要住半年才出发下西洋,到时候夫妻两个同去。 沐春退一步,“好吧,但是我为你打包的行李都得带着,我已经雇好了镖局和船只,他们护送你去浏家港。” 从长江一直往南,到出海口,然后往东南沿海行驶,到达浏家港,走水路相对舒服,不用陆地颠簸。 阿雷也退一步,“好,不用姐夫去送,行李都带着。” 次日,桃叶渡。 胡善围和沐春送别阿雷。阿雷站在甲板上不停挥手,她看着渡口携手的父母慢慢变小,直到变成蚂蚁大小,也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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