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树撞过去,震天动地,昆仑奴大惊失色,黝黑的脸就就像打印机缺墨盒,沐春没得办法,只得松手,抓住头顶的树枝,像只猿猴似的攀到树上,转移阵地。 麒麟见状,呵呵冷笑,你小子也有今天,继续挥着烟囱般的脖子撞树,要把沐春撞下来,再用大长腿擦得稀碎。 老子是官方认证过的祥瑞,还怕你一个混世魔王? 昆仑奴跑来解围,举着一块栗豆面饼引它走开。 看在食物的面子上,祥瑞跟着昆仑奴走了,落败的魔王沐春下树,捡起地上的栗豆面饼,闻了闻,还挺香。他吹了吹饼子上的浮灰,就在坐在树下吃起来。 远处旁观的朱瞻基看到这一幕,心想终于找对人了,就沐春这种痞赖的风格,和他手下两万八千幼军简直无缝衔接,一物降一物,乌合之众就需要沐春这种混世魔王才能镇得住。 七月夏日炎炎,朱瞻基提着一壶掺着冰沙的酸梅汤,递给树下和麒麟争食的沐春,“干爹渴了吧。” 沐春有点噎着了,抱着酸梅汤咕噜噜喝了几口,很是舒爽的打了个嗝,“酸梅汤留下,这句干爹收走,你如今是皇太孙了,我受不起。” 朱瞻基有求于人,不要脸的说道:“一日为干爹,终身为干爹,哪能因干儿子封了储君就变了呢。” 沐春从两岁多开始养着他,一直养到八岁,太了解小鸡的弯弯肠子了,“你要干嘛?直说,不说我走了。” 女儿随爹,阿雷直爽的性格像极了沐春。 朱瞻基把幼军难驯的事情说了,“……听闻干爹当年收服过江西土匪、盩厔山贼,还把山贼头子陈瑄培养成为大明的平江伯,大明历年的漕运皆是平江伯掌管,也是疏通运河的大功臣,善于治水。” 马屁拍的甚是受用,沐春摆摆手,“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陈瑄后来主要是靠自己争气,与我无关。” 朱瞻基继续拍马屁,“还有当年鹰扬卫,全是纨绔子弟,在干爹手里训了几个月,就如脱胎换骨般,在高祖皇帝大阅兵的时候扬我军威。当时干爹只有十七岁,真是少年英雄啊。” 沐春听了,神采飞扬,“万事不过对症下药二字,他们痞,你要更痞,他们不要脸,你要更不要脸,他们不听话,你就想各种方法折磨他们,棍棒手下出好兵,不过该奖励的时候千万不要小气,重重的赏,要他们晓得跟着你有肉吃、有福享。” 朱瞻基乘机邀请沐春,“我和朱瞻壑只会纸上谈兵,今日还请干爹出山,在幕后指点迷津,让幼军早日成材。” 沐春拒绝,“我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再说我已经死了十五年了。” 朱瞻基说道:“干爹今年五十岁,相貌和以前不同,再留起胡子,就更没有人认得出来了,何况干爹只是在幕后指点我和朱瞻壑,并不用露面。” “干爹,您一身本事,亲手建立新云南,即使诈死这十五年,也助皇上登基,结束内战,还两征交趾,保护边境,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发挥您的才能,这几桩大事都做得,训练幼军只是区区小事,肯定难不倒干爹。” 沐春大病初愈,休息了一年,最近的确有些闲的蛋疼,胡善围早出晚归不说,就连阿雷也每天跟着妻子进出宫廷,去宫里做永乐帝的高级定制钟表,他都闲的无聊,来孝陵骚扰麒麟了,心下有些痒。 朱瞻基乘胜追击,“干爹,我确实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厚着脸皮找干爹帮忙,幼军现在是京城的笑话,多少人背后耻笑,指指点点。皇上给我一年期限,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幼军乱得像鸭圈,除了干爹,没人治得了他们。” 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沐春有心帮一把,想了想,说道:“我说了没用,我得先问家里(老婆)。” 朱瞻基晓得干爹听胡尚宫的,他心眼多,说道:“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感谢干爹。今天的事情我会为干爹保密一辈子的。” “什么事?”沐春不解。 朱瞻基指着沐春手里半张栗豆面饼,“就是干爹大病初愈强行上树骑麒麟,胡尚宫要是知道了,必定为干爹担心。” 不仅仅是担心,还有一顿臭骂,以及不准进卧房,在书房里睡半个月,以及,每次吵架都必须翻一次的旧账。 这个干儿子简直太贴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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