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耽搁,毕竟太后和皇上都还等着要人,所以着人将秋芜弄醒,继续审问。秋芜却不时嘤嘤抽泣,却是毫不犹豫揽下了罪责,竟是还口口声声编纂了一个诸如对小殿下含恨已久的说辞,东方大人一听便知这丫头是在替人卖命了。 若说方才还只是疑心她幕后之主怕是得罪不起,这才一时难以接受被人当枪使了。只如今看来,东方大人倒是确信,秋芜要不愿说出来的人怕是心甘情愿护着的,她一面痛苦却是不改认罪之说,一面又有些语无伦次,东方大人自是不愿再过多耗费口舌,这便想着快些逼供,然这丫头竟是一头撞上廊柱,当场死命。那最终决然的神色就连东方炎都颇为动容。 线索倒是没断,顺着这条线倒也查到了不少与秋芜有所牵扯的人,只一一审问过来,唯一与此事有关的则是崇文门的守卫林立了。 却说林立与秋芜自幼青梅竹马,二人本定了亲,奈何林家父母久病双亡,独留林立一人不说还耗光了家中光景,林立在大户人家谋了护卫一职,本想等着秋芜及笄便遵着诺言娶她过门,却是遭到了秋芜父母强烈的反对,且匆匆退了亲,这便是嫌林家门楣不够了。其实确切说来,若非林立一直补贴,秋芜家中或许早已破落,然拗不过父母,秋芜只得顺从入宫当值,这林立倒也是个痴情种,求得那大户将他安排入宫,一心只愿离得秋芜更近些。这般两年多来倒也相安无事,林立再次承诺待秋芜出宫便娶她过门。 只是,坏就坏在当日相约之时被旁人撞见,秋芜并不知情,林立却是为了护着秋芜,不得已应下了那人的威胁。毕竟侍卫与宫女私通,往小了说这种事往往睁只眼闭只眼,倒也屡见不鲜,然若是摆在明面上,这可是秽乱后宫的罪名。别说林立如何,这秋芜是绝对会被刺死。 林立为人老实,受不住旁人以秋芜威胁他,他本来想直接杀了了事,毕竟对付一个太监,他林立自认绰绰有余。何况他也不知旁人的陷阱到底是什么,这才起了杀心,不料他还未动手,自个儿便是被一麻袋子套住了头,这才不得不应下。且关键是林立只在暗中见过那人,此后俱是以书信往来,若是让他仔细指认,他还真的没有把握能认出来那人到底是哪宫的太监。 林立也不傻,将那太监给的食物方子拿来便请了大夫仔细研究,俱是滋补的良药,这才稍稍放了心,毕竟寻常的大夫并不了解所谓食克。其实若非今日林太医多了句嘴请了魏太医来,怕是除了那碗明显调换过的黄鳝定是不会查出任何东西。 林立并不愿将此事影响到秋芜,这才瞒着她没有道明原委,只话里意思便是将这些菜色做给太后,想来会得赏赐,秋芜十分信任林立,自是丝毫没有怀疑。这才有了秋芜初听是食克害人,以为是林立做了手脚,这才一力承担且甘愿去死。 至此,东方大人还有何不明,这怕是有心人早已筹谋,否则怎会恰巧抓到把柄威胁林立。 只是线索似乎又断了,没有指认出罪人,自然这些说法就是空口无凭,怎能贸贸然告知旁人,只在瑞王回来方才说于他听。 “敢问岳父,将林立送进宫的大户是哪家?”瑞王听完只问了这么一句,直叫东方大人老脸一红,是啊,怎么把这么关键的点忘了,自己位居刑部多年,竟是没有自家女婿看得清明,不过他也知刻不容缓,立时便着林立查问,这才得知,竟是皇后的母家高府。 如今家主便是皇后的哥哥高如启,任吏部尚书,虽不是高位,却承继了当年皇后的父亲前朝的左相高致所有的根基。若说朝上有何动静,或多或少都离不开高家授意,虽不至于把控朝堂,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地位。 如今太子封禁东宫,皇帝丝毫没有宽恕的征兆,莫非皇上还存了废太子的心思不成?高家全部仰仗都在这个太子身上,自是无法接受,这般说来,倒是有了几分眉目。 虽只是怀疑,然涉及到中宫之主以及前朝高家,东方大人不得不再三小心,嘱咐手下人手脚赶紧些,切莫被旁人察觉以免出了差池。 这边查案如火如荼进行,瑞王那边倒也进展不小,白日里俱是人精无法查探,夜间就太多小鬼出没,他早就派了人手加强巡视,如今自是抓到了人。 且不是小打小闹的小人物,而正正好却是太后身边的掌宫太监高录。这高录一听姓名,便是高家出品了。怕是瞧不出什么东西,于是瑞王倒也没想着真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只命人绑了他晾在一旁,且放出消息承认高录被抓,于是就等着凶手自投罗网。 好笑的是,即使是瑞王也没料想到来人竟是他——高顺良的养子高青岩。 如此,即便没有丝毫凭证指认是皇后所为,瑞王也毫不避忌直接请旨便将皇后送入了养心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