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嚏,他摸摸挺直的鼻梁,又揉揉秀气的鼻头,觉得这种体验真有意思。人类有个说法,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是不是有人正在想他呢? 应安年不自觉地看向躺椅上的青年,微微失神。打一个喷嚏都在笑,这个人真有意思。 没有让目光多流连,他挪了挪位子,从面对青年换为背对他,用身体挡住一些往那边飘的尘土。 尘土制造者没有意识到文叔叔打喷嚏是自己的原因,他表现关心的方式更为直接。 文灏见乐乐扔下小铁锹,几步跑过来,左看右看,盯上了搭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应安年的西装外套。 小家伙拍拍小手,抖掉手上的泥土,举起外套走过来——真的是用举的。应安年那么高一个人,穿的衣服又大又长,这又是秋冬的外套,沉甸甸的,小小一个人儿用力举高双手,衣服的下摆还是拖到了地上。 但两个大人谁也没出声,也没伸手帮忙,看他想做什么。 乐乐把衣服盖到文灏腰腹,还努力往上拉,木着一张小脸,小声但清晰地说:“感冒。” 文灏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他没有不自在,只是理论上知道盖自己雇主的外套不太合适,不过这跟拒绝小孩儿放在一起,怎么选根本不用犹豫。 应安年看到青年笑着把自己的外套往上拢,心底有些异样。他想,这大概是羡慕,乐乐还没有这么跟他互动过。 自从那个勾手指的招呼以后,乐乐对他的接近不再排斥,偶尔还会回应几个字,但还不会主动靠近他。文灏说小孩儿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应安年不着急,他已经有了信心,对文灏的建议也更看重。 乐乐得到了文叔叔的表扬,羞涩地笑一下,又跑回去,拿起小铁锹,继续制造飞溅的尘土。 这是周末,难得有很好的阳光,他们都到院子里来,陪乐乐玩一项新的童年游戏:种菜。 这栋别墅附带一个不小的院子,地方开阔,但在乐乐来之前,经常没有主人在。应安年为工作方便一般住市中心,母亲应女士则热爱外出旅游。两个人都不注意这些细节,让别墅院子里的花草缺乏打理,一些地方直接是裸露的泥土。 文灏看到了,就提议自己种点什么,乐乐对此很是期待。这种活动肯定要通知应安年,孩子小叔不仅愿意参加,还把这当成一件认真的事来办。 两大一小一本正经地开了一个讨论会,最后决定种葱。天冷了,适合室外种的花很少,长得又慢,小孩子就希望看到自己做的事更快有成果。 计划定下后,乐乐嘴上不问,头上时不时地就飘过『什么时候可以种葱啊?』,终于等来周末,还是个大晴天,小孩儿穿衣洗漱的动作都变快了。 应安年一大早去了一趟公司,回来的时候时间刚好,把外套一脱,就跟乐乐一起蹲到泥地里去了。文灏看到他还拿手机出来复习了一遍种葱步骤。 第一步是松土。泥土板结,要先挖松。乐乐拿把小铁锹挖得起劲,架势摆得很足,但要没有应安年帮他,到天黑的时候能种出一个脸盆那么大面积的葱就算不错了。 应安年也不嫌脏,松土、埋根、覆土、浇水,一步一步下来,签文件的手做起这些竟也有板有眼。 叔侄俩不怎么说话,应安年在必要的时候指导两句,乐乐给面子地嗯两声,两人脸上的认真如出一辙。 在这个过程中,乐乐是开心的,唯一的遗憾是文叔叔不能一起来。 文灏确实是累,但也不是不能支撑,前几天他还照常去幼儿园。这是乐乐跟应安年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他正好可以借机偷偷懒。 动用能力强行改变一个人的思维后,这个世界对他的排斥就加重了,走路做事就像在水中一样,始终有阻力。文灏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疲惫,估计正常人类跑了一万米之后就是这感觉。 因为身体的变化,文灏总有一种空虚感,并不饿,就是想吃东西。他有听到应安年吩咐帮佣在家里多准备点吃的,应该是发现了。就现在,他旁边的小桌子上也放着水果和零食。 以前只觉得这个男性人类坚毅有担当,严肃有气场,相处久了,才看到他不动声色的细心体贴。几种特质在他身上却并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