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澜倒没变,仍是称呼会长,也有的称他大爷。 杨佩瑶生产时受了苦,洗三那天还没有缓过劲儿,只太太带着陆秀玫还有徐萍家里两位嫂子过来给宁哥儿随了礼。 满月却是要大肆操办的,顾夫人有意为长孙造势,一早让顾息澜定好上等酒席,请帖发出去近百张,把杭城的社会名流都请了。 花费得多,赚回来的也不少,单是长命锁跟小手镯就有三四十个。 杨佩瑶看着直摇头,“这么多东西往哪里放?” 顾夫人笑道:“你挑一挑,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先收着,若有其他人家里生孩子,转送给他们……也让他们沾沾咱们宁哥儿的福气。” 亲热地抱起顾宁远,轻轻点了下他的小鼻头,续道:“我家里之前是大家族,我过满月的时候跟这会儿差不多,也收到好几十只长命锁,我娘都送到寺庙舍出去了。人呐,不能太守财,越守越穷酸,倒不如周济给穷人,也能积攒点福运。” 杨佩瑶深以为然。 前世,很多有钱人乐衷于做慈善,固然是想搏个好名声,其实也是替自己积福,福运多了,子孙后代都跟着得益。 出了月子,杨佩瑶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她亲自喂养孩子,并没用奶娘,平日经常会擦身,也会让顾息澜帮忙洗头,但总觉得洗不干净,不如泡在热水里舒服。 经过这一个月的汤水调养,她恢复得极好,面色更加红润,肌肤细腻又有弹性,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 相比之下,顾息澜却憔悴不少。 一是因为夜里起来换尿布,二是憋得难受,天天守着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却饱足不了,心头火蹭蹭往上蹿。 临近三十岁的人了,下巴竟然冒出来几粒红痘痘。 顾夫人看在眼里,偷偷告诫顾息澜好几回,不许他乱来。 杨佩瑶虽然出了月子,但真正恢复至少两个月,再者不能太过频繁地怀孕,否则对女人身体不好。 顾息澜只得苦苦忍着,实在忍不住就到卫生间冲冷水澡,却是不肯独自搬到小洋楼去住。 四月中,杨佩瑶开始去学校上课。 上完课便匆匆回家,免得涨奶。 程信风专职接送,尽心尽力。 自己当了母亲,杨佩瑶才了解产假对于上班女性来说是多么重要。 且不说生产之后身体发虚,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生育前的状态,单是涨奶就受不了。好在这会儿不算太热,胸衣之外还有衬衫和外套,否则真是会尴尬死人。 杨佩瑶好容易熬过五月和六月,迎来了期末考试。 仗着前世的好底子和临考前的突击复习,成绩总算过得去,并没有垫底。 暑假时,杨佩瑶彻底放飞自己,在家里只穿大妈款式的棉布半袖背心和棉布阔腿裤子,轻易不出门,即便不得不出去,也会尽量控制在一个小时内赶回来。 这天她经过馆陶路,顺便拐到杨佩珊的铺子瞧一眼,就看到杨佩珊正陪着个小姑娘吃西瓜。 小姑娘穿件青碧色半袖袄子,湖色罗裙,生得唇红齿白非常乖巧,看见有人进来连忙起身招呼,“请问需要什么?” 杨佩瑶惊讶得不行,“姐,这谁家姑娘,生得真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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